冥王和冥后要在冥界散步,两位侍女跟着随侍。
尤妮丝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明明是冥王和冥后修复关系,她竟然表现得比当事人还要高兴。明塔见她那副模样,更觉得恨得牙痒痒,又不得不也装出一点笑模样,好像自己也一样为冥界的两位主人而欢喜。
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弄错了,其实昨天早上,她发现了拐角处属于冥后的那只脚。她想,她就要把脓包挤出来,让他看到,让他知道他已经和冥王没有可能,他的骄傲终将变成被折断的翅膀,让他再也无法傲然在别人之上。
可他竟然没有因此颓丧,反而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又一次博得了冥王的喜欢!
可恨的纳西索斯,可恨的家伙!
他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为什么她的示好没有一点效用,他却能轻而易举得到冥王的关注!
明塔嫉妒得眼睛发红,眼眶都好像在抖。
尤妮丝看她那副模样,忍不住担心,小声问她:“明塔,你怎么了?”
明塔深呼一口气,告诉尤妮丝:“我太感动了,冥后又一次得到了冥王的爱情,我好为他高兴。”
尤妮丝满脸喜气:“我也一样,我真高兴啊!”
明塔的眼睛更红了。
尤妮丝说:“但是明塔,你现在这个样子怕不只是感动啊,你的眼睛里是不是进风沙了?要不要我给你处理一下?”
明塔听着尤妮丝欢快的声音,恨不得直接痛骂她一顿,又不得不隐忍。她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没有,谢谢,不用了。”
她的红眼睛只有一味药可以医治,那就是纳西索斯失去冥后的位置,而她明塔得到冥王的宠爱!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走在前面的两位当事人对于明塔的想法并不知情。
纳西索斯自从逃跑失败,已经几天没有出来过,没想到来往的冥神看到他,都会热情地跟他,跟冥王哈迪斯打招呼。明明冥王看上去那么不近人情,而他又和他们不熟,但是他们友善的笑容却能带给人好心情,这感觉好像吹过恩纳的清晨的风,一样的清爽怡人。
纳西索斯还在路上看到了死神塔纳托斯,塔纳托斯一如既往的大嗓门,一看到他就喊:“冥后殿下!”
等到发现纳西索斯的表情不对,他突然反应过来,改口:“咳咳,早上好,纳西索斯……”
话音未落,又觉得身上冷飕飕的。
他抬眼瞄了一眼冷着脸的冥王,求生欲使他快速改口:“哦不,冥后殿下。”
纳西索斯觉得他反复改口的样子实在有些可怜,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不笑时,五官已经极致清透,看上去美得惊人。可他一笑起来,更像阳光刺透层层晨雾,露出明艳的样子,晃得塔纳托斯一阵眼花。哈迪斯也停下了脚步,深深凝视他。
“你笑起来很好看。”
他不是喜欢用咏叹调去赞美人的性格,能得到他的肯定,都是他真正那么认为。
纳西索斯把笑容收了收,没有像以前一样露出尖刺,反而说道:“你不要为难塔纳托斯,是我让他叫我纳西索斯的,我喜欢我的名字。”
哈迪斯顿了顿,感觉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抿唇,嘴角带一点上扬的弧度:“嗯,我也喜欢。”
纳西索斯假装没有听见,问塔纳托斯:“你步履匆匆,是要去哪里?”
塔纳托斯告诉纳西索斯,他负责为冥界练兵,所有的冥界士兵都需要接受他的操练,确保永远勇敢,永远不屈,像死神手里的镰刀,随时能收割敌人的性命。
哈迪斯见他似乎很感兴趣,问他:“要去看看么?”
没有哪个男人不爱热血沸腾的战场,不爱冰冷坚固的武器。纳西索斯有些心动:“我可以去么?”
“在冥界,你是自由的。”哈迪斯这样告诉他。
纳西索斯从他的话里读出了那句熟悉的言外之意:“只除了不能离开,对吧?”
哈迪斯没想到他竟然会自己挑明,每次涉及这个话题,他们都会爆发争吵,他干脆保持沉默。
纳西索斯好像根本没期待他会回答什么,那就是个无解的问题。他大步往前走去,回头看他:“我要去看塔纳托斯练兵,你不一起去么?”
哈迪斯没有迟疑,跟了上去。
穿过重重叠叠的冥石榴树林,纳西索斯看到了冥神们的演练场。原来演练场距离塔尔塔罗斯不远,只是上次情况太紧急,纳西索斯没有留意演练场的存在。
此时,演练场上,冥神们正在练习射箭。
这场面看起来和人间的城邦训练军队没有什么区别,在军官的指挥下,士兵们拿好箭矢,一字排开,对准靶心,当军官喊“射”,他们就齐齐射出插着白色箭羽的箭矢。
又一队士兵上场,等他们做好准备,军官便挥手示意,大喊一声:“射!”
一支支羽箭嗖嗖嗖射破空气,扎在了箭靶上。
纳西索斯看着这一幕,想起了自己在恩纳的森林里狩猎的情景。只要给他一把弓,一支箭,无论再凶猛的猎物,他都能将之拿下。他喜欢夜猎的未知,危险,也喜欢在清凉的夜风中奔跑的,自由的感觉。
明塔远远地看着纳西索斯,她痛恨,以她的身份,竟然无法跻身冥王哈迪斯的身边,因为他的身侧已经有冥后和死神相伴。她看见纳西索斯看到弓箭时微微发亮的眼睛,心里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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