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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无论是输是赢都要留在她的身
    “这,这这,这霸王条款教主您可不能签那!”
    饶是薛护法一向缺心眼儿,可他也知道教主与昭阳公主签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捞不到什么油水就算了,还得给公主的商队当牛做马,保驾护航,怎么看怎么赔本嘛。
    也不知道公主给教主灌了什么迷魂汤,虽说教主本来也不着四六,却不至于转了性子开始做起善人来。
    碍于李琮在场,薛白袍不敢直言,只好挤眉弄眼冲阇梨攀说道:
    “要不等属下给金护法飞鸽传书,叫她来和公主共商大计?”
    阇梨攀眼角眉梢擦了一层胭脂水色,他只是个空心的妖怪,从前当树的时候每天想的是怎么喝水捉虫长得更高一些,后来做了人,满脑子也只有玩乐笑闹。
    管它那么多呢,爽就好了。
    阇梨攀摇头,说:“不必。”
    李琮却对这位金护法很感兴趣,问:“金护法来这儿需要多久?”
    薛白袍没想到李琮会有此问,实话实说道:“不久不久。以金护法的轻功,一个时辰足矣。”
    “那本殿就等她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后。
    一位风尘仆仆,着夜行衣的高挑女子赶到李琮面前,她先是向阇梨攀见了礼,后又问候李琮道:“公主殿下远道而来,金骁公务在身,未曾远迎,还请公主见谅。”
    和惯爱发疯的魔教教主以及不甚靠谱的左护法相比,这位爱拽文的金护法似乎更像是个能主事儿的人。
    李琮微微一笑,揶揄道:“金护法不愧艺高人胆大,大白天的还要穿夜行衣,难道是嫌自己还不够扎眼么?”
    金骁叹了一声,不着痕迹地白了阇梨攀和薛白袍一眼,答道:“某不比公主身居高位,优哉游哉,明教上下大小事务半数压在我身上,加之薛护法疾呼紧唤,一时来不及换衣裳,还请公主见谅。”
    这一番话把在场的叁个人明里暗里都给贬了一顿。
    阇梨攀神游天外,心思不在这儿,对金护法说了什么毫无反应;薛白袍有耳朵,没心眼儿,金护法明摆着骂他不干活他也听不懂。
    至于李琮嘛,她不介意金骁的暗讽,反而觉得金护法的脾气很对她的胃口。
    “听说,金护法留在明教是因为前任教主夫人于你有恩?”
    更直白一些,她是前任教主夫人金麟收养的孤女。
    金骁一愣,赞道:“公主果然神通广大。”
    与包藏祸心的薛白袍和不理凡尘的阇梨攀不同,金骁对魔教是有感情的。所以,她乐于将魔教的事业发扬光大,嘴上虽然抱怨教主和左护法不爱管事,心里却乐呵着呢。
    李琮有着隐隐的惋惜。“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金骁还没搞懂李琮的言下之意,薛护法横插一嘴,问道:“金护法,咱还得忙正经事儿呢。这笔买卖,你说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金护法无奈地看了一眼目光痴缠的教主,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有个脑子拎不清的领导更闹心的事儿了。
    她又不是最终拍板的那个,做不做的,轮不到她来决定。
    于是,金骁叹息说道:“全凭教主吩咐。”
    薛白袍还想磨叽一会儿,金骁懒得和他磨烦,把人直接拖了出去。
    没看到教主和公主俩人一看就是有事儿的气氛?她才不想在这儿碍人眼呢。
    “薛护法好像不大乐意。”
    李琮特意多看了一会儿金骁,她和张怒儿有着相似的眼神,那是藏不住的恨。
    “若是教主愿意讲出您的真正条件,也许两位护法不会如此一头雾水。”
    阇梨攀的真正条件是,带他离开西域。
    当李琮听到这个条件的时候,她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的。
    怪不得西域明教在叁十六国间暗流涌动却极少入侵中原,原来是这位长相美艳的魔教教主根本走不出西域。
    可是,他从前在西域待得也好好的呀,怎么突然就想走了呢?
    对此,阇梨攀的回答是:“本尊在幻境中说的不全是假。”
    李琮:“比如?”
    阇梨攀的眼睛很深邃,却还能看出是个汉人的相貌。他有一双不太标准的桃花眼,眼角向里深深勾着,眼尾向外斜斜翘着,说不尽的艳情与风流。
    “比如,本尊对大唐的仰慕之心就是真的。”
    简单来说,就是这位被困在西域黄沙中几百年的魔教教主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他想换个地方接着玩儿。
    “你,真的能带本尊走吗?”
    阇梨攀的眼睛黑白分明,带着天真的残忍。
    他好像对世界上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直到有一天,游弋体内的空虚和寂寞生生将他吞噬。
    那是什么感觉呢?
    是很久没有体验过的,被小虫子咬噬的感觉。
    从里到外,从树心到树皮,他觉得自己很痒,又觉得自己很渴望,可又不知道如何排解?
    尽管在幻境之中和李琮做过千百次爱,现实中的阇梨攀仍然不懂女人和男人之间的事。他只是在幻境中不断地模仿、学习、成长,把一个人的记忆搬到另一个人的梦境里。
    直到遇见李琮,他发现自己厌倦了日复一日的游戏,同时,也舍不得把和她之间的记忆给别人看。
    那是他为自己制造的绝美幻境,绝无可能与第叁人分享。
    “总要试一试吧。”
    换句话说,李琮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打算给还在长安的乌有子去封书信,问问她是否知晓破解之法。
    阇梨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问:“如若不能,公主要如何补偿本尊?”
    李琮漫不经心地答:“金银财宝,古董字画,料想教主是不会缺的,又何必与本殿打哑谜呢?”
    一时沉默。
    许久,还没有等到阇梨攀的回答,李琮抬起头,开玩笑似的对他讲:“蔓蔓就不要再捉弄我了罢?”
    熟悉的腔调。
    熟悉的神情。
    阇梨攀死死抠住掌心,指甲现金肉里,在李琮看不见的地方流出殷红的血迹。
    要忍耐,要忍耐,这里不是幻境,他再也困不住她。
    所以,要用心机,要用手段,来换昭阳公主一生一世的诺言。
    “如果公主没有实现你的承诺,”阇梨攀的声音愈发艰涩,似乎在忍耐些什么。“那公主就要陪本尊永远留在明教。”
    李琮笑问:“教主究竟在打什么算盘?成了你就得跟本殿到长安,不成本殿就得陪你在西域。照此看来,教主是无论如何都要和本殿在一起的了?”
    阇梨攀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想让李琮察觉他薄薄的面皮上晕染而起的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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