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真的很多。”与谢野京子的神色变得微妙起来,用怪异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黑发青年,手上加重了力道,强迫他闭嘴。
被物理禁言的太宰治盯住她不为所动的面容,只是停留了几秒后就垂下了眼帘,沉默了片刻,嘴角再度浮现出了微笑的弧度。
以她那堪称直线却又诡异的脑回路来看,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吧。
暴力碾压竟然也有一天让她感受不到丝毫愉快,这实在是糟糕透顶。
与谢野京子总是给人一种‘她是过客’的错觉,她的灵魂轻飘飘的,非常自由,但相应的,她的眼睛里映不进任何人。
抓不到,也留不住。
他不讨厌她这样的究极自我主义,但是啊——
“胆子真大啊,你。”与谢野京子定定地盯住他,“真的很烦。”
与谢野京子从不袒露心声,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叽叽歪歪的烦都烦死了。更何况,人与人是永远无法互相理解的,即便沟通思想也是无谓之举。
不过她现在心情好,所以此刻也无所谓回不回答。
“谁跟你很像啊,突然之间恶心死了。”
她的脸上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如既往的神态来,饶有兴趣地答道:“这世界每时每刻都在产生变化,所以——”
“所以,绝对不会让你感到无聊吗?”
太宰治直视她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冰冷的目光。
“哦?”
被抢了台词,她颇感有趣地扯了扯嘴角,发出了一声轻笑,但她的态度已是默认。
“不要以你的标准去衡量他人。”她警告似的瞥了对方一眼,“你该知道我有多么讨厌吵闹。”
起码软妹就觉得自己的生存状态完全OK啊,有特殊力量的世界,她总是会玩得很开心。
因为这种世界耐揍的人特别多啊!
能够尽情尽兴的浪得飞起,她就很快乐。
“收起你无聊的想法吧。”
“你以为我是谁?”
她眼中的自信总是那样张扬,近乎到狂妄的地步。
“我的人
与谢野京子在对方复杂的注目下,理所当然地把所有困惑全然丢在身后。
他们确实是不一样的。
太宰治吐出一口气,微笑了起来。
她的快乐很简单,也很享受孤寂,与谢野京子似乎一直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他人的认可对她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她目标明确,并不怀疑人生,也从未迷茫,对追求崇高的理想没有任何兴趣,本身除了武技再无他求。
在与敌人的死斗中找到喜悦的这个人,是位极难对付的强敌。
……同时也是,太宰治想要触碰的对象。
映入这个人眼中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的?
明明并不渴慕这世界的一切,却又总是生机勃勃地恣意生长,快乐地独行,真的……令人很好奇啊。
因为,哪怕是只有她一个人的前行,她也并不感到孤独。
很奇怪吧,对于其他任何人,他都没有这样迫切的、想要去剥开他们外壳的渴望。
也许是因为,她看起来是无法触碰的风吧。
她既不需要他人相伴,也不需要依靠与慰藉,所以无论是风霜雪雨,刀剑交加,亦可以坦然无畏。
她的人生毫无悔憾,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你可像只贪婪的野兽啊,不过无妨。”与谢野京子突然说:“我成全你,太宰治。”
“……啊,真的么?”太宰治微微一笑,眼底突然浮现出无比灼热的气息,“不可以骗我哦。”
“我一向说到做到。”
除了似真似假的忽悠人以外,“源初”从不轻易给予任何人承诺。
“——我不会救你,我会杀了你。”
“那么,我可真是……期待着呢……”太宰治眸色渐深,像是终于触碰到什么一般诡异的兴奋起来。
“这算殉情么?”
“少来这套。”与谢野京子冷酷无情地拒绝了对方的撒娇,“当然不是。”
“我就知道,啊,但是,如果是京子你的话,一定可以实现我的愿望吧?”
她以行动代替回答,京子抬起另一只手,覆盖上这个男人的心脏。
“永别了。”
太宰治缓慢而又满足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逼近自己的窒息,脸上浮现着近乎凝固的笑意,他渐渐停止了呼吸,终于
这个人是永远无法敞开心扉的,没有人能够真正走进他的心。
与谢野京子冷淡地想。
既然没有活着的实感,那么,当死亡降临的那一刻,他便该明白了。
没有人可以理解你,人不自救是不行的啊。
会做个好梦的吧。
晚安,太宰治。
与谢野京子伸手覆盖上他失去生命体征的手掌,注视着天边缓缓浮现而起的光幕,然后倒了下去。
就在意识被黑暗彻底笼罩的前一秒,她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有什么事情忘记完成了。
说好的“大礼”还没送出去呢。
“呀,中也。”
用电话联系了一下织田作之助让他有空来善后,顺便把某人的尸体给带回去,最后去见了自己的妹妹一面,与谢野京子就去港黑扒了中原中也的窗户。
她突然之间冒出头来,伸手敲了敲玻璃,中原中也差点没条件反射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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