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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见到他,傅挽挽便在心里头决定,就是他了。
    可那日灯会人潮涌动,她跟姑娘们走在一处,霍元峥压根没有看她一眼,她心里着急,一直到灯会快要结束,都没有寻到机会同他讲话。
    傅挽挽把心一横,径直走到霍元峥眼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霍元峥迷惑的看着她,傅挽挽直直望着他,霍家子弟们纷纷起哄。街市上灯火璀璨,把傅挽挽的大红脸遮掩住了。
    “霍元峥,我的荷包掉了,你陪我找成吗?”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傅挽挽睫毛微垂,再抬眼时,那个曾经陪他去找荷包的少年已经走到了她的眼前。
    “霍将军。”
    “挽挽。”
    “你应该叫我国公夫人。”傅挽挽纠正道。
    霍元峥却听不进她的话,只恳求道:“挽挽,你能听我说几句话吗?这些话在很久之前我就想说,可是你一直不给我机会。”
    傅挽挽心中微微一叹,点了点头。
    不论如何,从前是她先招惹了霍云峥,她也理当彻底结束。
    “我娘那个时候是听信了别人的谣言,所以才会出口伤人,如今她已经知道一切都是误解,她绝不会再说那样的话,也不会再怀着那样的偏见。”
    傅挽挽颔首。
    霍云峥欣喜道:“你原谅我了?”
    “你要我听的话,我听过了,现在我也有几句话,想请你听完。”
    霍云峥的眸光微微一滞,仿佛有了某种预感,呆滞地点了点头。
    “听爹爹说你升了参将,正是在军营大有可为的时候,这个时候你不该回京城的。”
    “可是你出事了……”
    傅挽挽不让他插话,继续道:“我有爹爹、有夫君,他们自会为我撑腰,不必让外人为我操心。”
    “那只是一桩冲喜婚事,做不得数的。”
    “其实你明白的,在我嫁给公爷之前,我们就已经不相干了。”
    霍云峥急了:“我娘不会再说那样的话了,更何况,如今我不再是依附家族生活的稚子,我可以养你,可以保护你,我们不用住在敬国公府,你跟我一块儿去北疆,你从前不是说想骑马吗?我带你骑马,我们每日都去草原上骑马,好吗?”
    傅挽挽道:“我的确还想学骑马,但我想要教我骑马的人不是你,是我的夫君。”
    她坦然地望着霍元峥,眸光清亮澄澈。
    霍元峥从前最喜欢的便是她这纯净的笑颜。挽挽如同暖阳,只要站在她的身边,便若临秋水、如沐春风。
    然而,此刻被这样的眸光一望,他只觉得刺眼炫目,无力地往后退了半步。
    “难道你真的不在乎了吗?不在乎我,不在乎从前我们说过的那些话吗?”
    “过去的事情我没忘,我也不会当做没有遇到过你这个人,但是于我而言,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霍元峥怔怔,傅挽挽是如此坦然,坦然得叫他无法直视她的脸庞。
    傅挽挽见他如此苦涩狼狈,心中隐隐不忍,然而她决然对守在栈道外的仆从道:“霍将军醉了,送他去客房休息。”
    “是。”仆从扶着霍云峥离开,傅挽挽松了口气。
    如此便是结束了吧。
    她不后悔在灯会上请他陪自己找荷包,也绝不后悔今日对他说的这些话。
    她站在栈道上发着呆,直到有一只宽厚的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回过头,见是平宁侯站在她的身后。
    “爹……”夜深了,她是真的有些累。
    平宁侯颔首,轻轻将她搂在怀里:“爹都听到了,别担心,往后爹说到做到,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绝不干涉。”
    傅挽挽倚在平宁侯的肩膀上,笑了起来。
    “那今晚我不是不用听爹爹的训话了?”
    平宁侯笑了起来,“是。”
    “不过,女儿倒是有话想问你。”
    “什么事?”
    “我知道爹爹因为女儿冲喜的事生气,不过既然公爷都已经解毒了,爹爹为何还对这婚事如此震怒?”
    刚到听涛轩的时候,人人都笑话傅挽挽下场凄惨,等到定国公解毒苏醒的时候,旁人又都说傅挽挽命好,毫不费劲就捞到了个国公夫人的身份。
    如今,公爷虽然还不利于行,但他筋骨微伤,恢复如常是迟早的事。
    身为武将,即使容貌有损,也不减他任何的威风。
    为何爹爹会如此抵触呢?
    “爹跟公爷,难道不是忘年交吗?”
    平宁侯重重叹了口气,牵着傅挽挽重新在画心亭中坐下。
    饮了一杯冷酒,平宁侯方道:“忘年交不假,他这个人,不论是做朋友还是做同僚,都值得相交。也是因为这个,当初我才跟他结拜了兄弟。”
    什么?
    爹爹居然跟夫君结拜了兄弟?
    那她跟夫君的辈分岂不是不一样了么?她居然嫁给了爹爹的结义兄弟,怎么想怎么奇怪。
    “论人、论才、论家世,孟星飏都是绝对的人中龙凤,但是……”
    “但是什么?”
    平宁侯看着傅挽挽,叹道:“挽挽,天底下没有哪个当爹的人,会愿意自己的女儿嫁到这样苦大仇深的人家。”
    孟星飏这一生的遭遇,用苦大仇深这四个字来形容,倒是格外贴切。
    “这小子也是命硬能活到今日,要做他的家人,怕是要比他命更硬才行。你才嫁给他多久,你就被人下毒,差点一命呜呼,”平宁侯说着,又是一叹,“此事不能细想,越想我越觉得你该去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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