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丛中,探春和侍书正被鸳鸯按着脑袋,捂着嘴,蹲在地上躲避。
车队离她们不过百步远,只要她们稍微一动,那些人很可能就发现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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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兼程,宝璁一行人终于追上了车队。
已经是晚上,夜里黑漆漆的,又没什么灯火。若不是瞧见车队周围的篝火,宝璁差点直直冲进车队去。
他猛一拉缰绳停住,□□大马不满地嘶叫了一声,差点把他甩下去。
车队外围的兵卫们纷纷抽出武器警戒,大声质问:“来者何人!”
宝璁等人跳下马,也大声回道:“我们是贾家的人!”“我是贾宝璁!”
他们原是和车队一块出京的,兵卫们大多认得,见真是宝璁回来,便让开一条路来。
江彻得了禀报,亲自迎出来,“贾大人怎么回来了?”
宝璁径直往探春的车驾走去,柳湘莲和东明带人跟在后面,环顾四周,察看车队的各种情况。
“我听到消息,说有马匪要抢劫车队,你们可遇到马匪了?郡主怎么样?可安好?”宝璁问道。
江彻背后顿时冒了冷汗,他心虚得很,嘴上却道:“确有马匪抢劫,不过那些马匪都是宵小之徒,不堪一击,只几刻钟便被赶跑了。郡主十分安好,并未受到打扰。”
听到探春无事,宝璁心底松了口气,脚步也缓了下来,又问江彻:“镇远侯可来了?”
镇远侯便是博格达阿曼,宝璁前几日用驿站六百里加急传信,请阿曼带人出新疆迎亲,算算时间,应该比他先到才对。
江彻在黑暗中抹抹额头,忙回道:“镇远侯今日傍晚时已经到了......”
宝璁心里记挂探春,不等江彻说完,到了车驾前直接叫道:“三妹妹,听说车队遇到了马匪,你怎么样?可还安好?”
江彻顿时吓了个魂飞魄散,盯着车驾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没一会,马车里传来了个朦胧的细声,“宝、宝璁哥哥,我、我没事。”
江彻松了口气,宝璁的脸色,却难看了起来。
柳湘莲察觉不对,贴近宝璁,小声询问:“怎么了?”
宝璁咬牙切齿:“声音不对,不是我三妹妹!”
第98章
阿曼十分为难, 脸都要涨成猪肝色了。
柳湘莲是柳二叔,可要怎么称呼宝璁才好?
按照宝璁和他爹的关系, 他自然是要叫三叔。可现在, 宝璁是他未婚妻的哥哥,叫三叔的话,他就比郡主低了一个辈份,可若顺着郡主,叫宝璁三哥, 那宝璁岂不是在柳湘莲面前低了一辈?
左右为难之下,博格达阿曼这声对宝璁的称呼,愣是没叫出来。
宝璁却浑然没在意,他在想其他更重要的事情。
他虽然猜出马车中的人并非探春,却没有声张, 而是把江彻、朱嬷嬷、假扮探春的侍女以及其他可疑的人物都暗暗揣摩了一遍。
这里面到底是谁的阴谋,抑或是他们的合谋?
但这些暂时都不重要,当务之急, 是尽快把探春几个先找回来。虽然她们失踪不过几个时辰,但谁知道她们现在还好好的,还是被马匪劫走, 或者......
探春对马匪还有用, 可鸳鸯和侍书还......活着吗?
问起鸳鸯和侍书,江彻竟漫不经心道:“两位姑娘或许是怕死, 竟扔下郡主私自逃命去了。许是怕郡主怪罪吧, 她们至今没有回来。本官派了一小队兵卫搜寻, 但还没有消息......”
“这么一大片山野,只派了一小队兵卫搜寻?”宝璁冷冷盯着江彻,“侍书与郡主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鸳鸯更是我与郡主的义姐,如何会扔下郡主自己逃命?”
去他个私自逃命!
“这、这本官不知......”
江彻没想到宝璁会这么生气,不过就是两个丫头!
虽宝璁称鸳鸯为义姐,但江彻知道,鸳鸯从前不过是伺候贾母的丫头。他好歹也是礼部侍郎,现在更是堂堂送嫁钦差,宝璁竟为了两丫头冲他发火?
江彻也脸色难看了起来,只强忍着怒火道:“马匪来袭,本官自然要以郡主的安危为重!虽镇远侯来得及时,与本官一起赶走了马匪,但也摸不准他们是否还会回来。若兵卫全都出去找那两位姑娘,郡主何人来保护?”
保护郡主?
宝璁真是被气得脸都要扭曲了!
真想大声质问江彻,问问他,到底知不知道马车里的“郡主”是冒充的!真正的探春已经不知所踪了!
但是,不能。
理性来说,这事被人知道,只会让探春名誉受损。不管假扮探春的人是什么目的,将计就计,才是最好的选择。
深吸一口气,宝璁快速道:“江大人说得对,马匪虽已经被赶走,但说不定还会回来。车队在这里露营并不安全,江大人还是尽快安排车队启程,到驿站或者镇上安置更妥当些!”
不等江彻回答,宝璁又快速朝阿曼拱了拱手道:“郡主就托付给你了,她受了惊吓,须得好好休息。等你们到了安置的地方,请镇远侯多派人‘看护’郡主,务必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她休息。”
正纠结的阿曼还有些愣愣的,只应了一声,没反应过来,直到瞧见宝璁和柳湘莲点了两队兵卫离开,才忙追上去问:“两位叔叔去哪里?怎么不同我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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