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太宰治”而言,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当然没有。
‘我格外嫉妒那不知天高地厚的15岁小鬼。’
他对15岁的黑时宰怀抱着相当大的恶意。
中原中也进门时便看见太宰治的高深莫测脸,如果太宰想遮掩自己的情绪,他根本看不出对方在想什么,可时间久了,“首领”跟“最高干部”之间多少有点默契,他能感知到“太宰的心情很差”。
中原中也心中念着“麻烦”嘴上还是问:“出了什么事,首领?”
“没什么。”太宰疲惫地摆摆手,“想到一个讨厌的人。”
中原中也呵呵,心说你讨厌的人也忒多了。
见不了织田作的太宰治兴致缺缺,处理起工作来便格外下狠手,干脆利落地签订回收藤田商会的指令,前段时间政府针对他的刺杀,背后就有藤田商会的影子。
藤田是藤原的分家,也算是实权贵族之一。
中原中也说着日语,却没有日本人对华族的崇拜情节,看见命令毫不意外,又准备去工作了。
去工作前他说:“今天中岛敦没事,我调他跟镜花来给你守门。”
太宰治嫌弃道:“哎——”
中原中也强硬道:“你别‘哎’,你的人身安全对组织来说是最重要的。”
“中也君。”太宰突然叫到。
“什么?”
“你怎么像老妈子一样啊。”
中原中也呵呵,他早就过了暴怒的年纪,可把太宰治的话当作过耳的穿堂风。
要是每一句话都当真,他得英年早逝,某种意义上,首领宰比黑时宰更让人头疼,中原中也有时会想:这人怎么就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呢?
可他把太宰的命当回事啊。
一般情况下,中也不用将太宰治看护得这么严实,可谁叫他最近的表现很奇怪,似乎恋爱了,又似乎没有,中原中也担心他处理太多任务,精神错乱,又或者终究承受不住压力。
——其实太宰治把首领的工作做得很好,可中原中也总觉得,对方的弦崩得很紧,一触碰就会断。
中岛敦跟泉镜花很快就来了,泉镜花畏惧太宰治,一句话不说,中岛敦跟小虎崽似的守在太宰身后,也一句话不说,二者门神似的守在他身后。
太宰叹了口气,颇有自娱精神地想:这样像不像囚犯?
随后又将书拿了出来。
太宰:这么无聊,让我来康康阿叶又在做什么吧。】
……
阿叶被送到了横滨。
这与他考上东大国文系的剧情似乎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中间少不得有个几十页文字描述,可事实上,做出这决定没花津岛先生太久时间。
阿叶现在东京呆了一个月,文治英子给他请了无数的心理医生,挑时间带他看画展,拜入大师门下,爱子常从神奈川跑来照顾他的日常起居。
可三人都很忙,前两者工作太多,爱子是家庭妇女有生活要兼顾,阿叶长时间泡在画室与绘画大师的家中。
他在另一个世界被众人称道的歌川派浮世绘画法,便是这段时期习得的,在文治的走动下,他拜入名门,学习浮世绘,同时还在学习油画。
老师们对他的天赋赞不绝口,说他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绘画界的新星。
按照预定,叶藏九月应该去东京大学报道,这没什么,八月家庭医生给他做了几轮心理测试,都说他能够回归正常社会了。
原本文治都吩咐人给他准备入学材料了,谁知道许久不见的津岛先生跑出来说:“帝大……最近的局势不太对,这样,送他去横滨读书吧。”
他口中的局势是野战势,帝大的学生本就行走在激进第一线,战争日益焦灼,政府愈发凸显其无能,学生也越来越不满。
国文系的热血青年向来是最多的,这是传统。
津岛担心叶藏被裹挟着卷进示威情事,那真是给政敌留下打一枪一个准的政治污点。
还不如将叶藏送得远远的。
文治:“横滨,是租界吗?”
“没错。”
“哪所学校?”
“军警的分校就设在横滨,去那里。”
说到军警分校,智商在线的文治表示,他们的学校选址根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时候的横滨是日本境内唯一不会落下炮弹的地方,为什么呢,因为各个国家的大使馆都建在那儿,除此之外,横滨已经不是日本人的横滨了,日本人是二等公民,洋人才是一等。
这地方还不容易进去,随着战局进一步推进,外国人对横滨的把控越发严厉,有许多战争流民想要涌入横滨,那外国人自然是不允许的。
至于军警的培训学校,又是另一则笑话,当然,那里的不是总校,总校在东京都呢。
可这也不是说横滨的分校就不行,多得是想要买命的权贵子弟,听说还有稀少的异能力者。
文治从听说这件事起就思忖着:这不是脑子有病,把人质送到人家眼皮子底下吗?说是租界安全租界安全,战争一开始没地方是安全的。
可从人身体角度来看,横滨又是个不错的地方,津轻才被轰炸过,他大有“哪怕是做人质,也要把幼弟塞进安全地界”的想法。
文治又说:“军校的话,我担心修治与他们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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