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兄长请了些人来解决问题。”
他说的很隐晦,娜娜明自动解读为:津岛家的人请了咒术师来帮他清除诅咒。
在七海心中,他跟叶藏正处于双向隐瞒状态,他通过窗听说了文豪太宰治吸引诅咒的事,又借此推断出了叶藏的身份,将他跟津岛议员联系在一起,而叶藏应该是知道了自己被诅咒缠身,但他又不知道娜娜明是咒术师,所以两人都在含糊其辞。
‘或许他常年呆在家中,不去学校,也是为了躲避诅咒。’
娜娜明是这么想的。
此时此刻,两人正在新宿的街口,这里人流量太大,他们靠边站时根本没有无人关注,叶藏倚靠电器店的橱窗,橱窗里摆满了各种新式tv,正播放广告。
广告请了时下有名的晨间剧明星来拍,叶藏记得对方曾饰演海女,元气的笑容能暂时抚慰上班族疲惫的心灵。
这条广告中,她依旧作为广大上班族所熟悉的朴实打扮,一一介绍了神奈川与东京交界处,新建度假胜地的优秀之处。
自然疗法、有氧生活、天然温泉……
天然温泉在日本不稀奇,对都市人来说自然疗法才是大杀器,这就像是农家乐一般,越是居住在钢铁森林中的人就越喜欢原生态,天知道东京都周围怎么会较为原始的村庄。
“产入村欢迎你!”
阿叶微微偏头,像是在聆听这则广告,又像是没入耳朵,他跟娜娜明的寒暄也终于告一段落了。
“今天遇见你,我很高兴,七海君。”
他温吞地说:“下次再见。”
他的话太过笃定,就好像他们一定会见面似的。
……
伏黑津美纪的小学跟津岛惠的幼稚园连在一起。
这是神奈川随处可见的,政府投资建设的公办学校,偏差值不高不低,在与入学补贴对冲之后,学费几乎等于零,附近普通家庭的孩子都会选择在此上学。
由于生源覆盖周围街坊,孩子的母亲也彼此熟悉,难免会传出些闲话。
课间休息时,津美纪帮助班上女生赶走了欺负她的男同学。
日本校园内霸凌屡见不鲜,成为被欺负对象的,往往是柔弱的、没有反抗精神的孩子,大多数人对欺负现象熟视无睹,只有津美纪这样的善人才会一反常态地去帮助那些孩子。
这一行为让她成为了众人集火的目标,可津美纪并非那种不会还手的孩子,再加上这年纪的女孩儿又比男孩儿高,一时间没人奈何得了她。
“伏黑,你要有爸爸了吗?”剩下就是语言攻击,小野拖长了音道,“听说你妈妈傍上了新搬来的少爷,都住人家家里去了,明明还没入籍。”
“怎么样,你住他家里去了吗?”
话还没说完,国文课本就劈头盖脸地砸在他脸上。
小野给砸懵了。
津美纪伴着一张脸说:“道歉。”
“给妈妈还有阿叶道歉。”
*
津美纪这件事本应有两种结局,倘若小野更要脸皮一些,应该以两败俱伤、无人告老师为结局,如果他无耻一点,则会以津美纪家长来学校为收场。
真正的结果异与以上两种,班主任“尽职”地拨打了伏黑爱花的电话,却因不知名原因未接通,结果她只能听着小野父母的斥责,憋了一肚子火,又发到津美纪头上。
津美纪接受了,却不肯对小野道歉,最后她只能被定义为没人教养的野孩子,被草草放过。
因为这件插曲,她五点半才出学校,一般情况下公立小学是4点放学。
她有点失落,今天说好跟惠一起回家,结果食言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还没走出校门,津美纪就看见了惠小小的身影,他带着幼稚园的圆顶黄帽,穿着叶藏买的衣服。
衣服很贵,质量也很好,这让他与幼稚园中拖着鼻涕的小孩完全不同。
津美纪:“惠?”
她散步并作两步走上前道:“你还没回家?”
惠抬头看她,言简意赅道:“说好一起回去的。”
“阿叶今天有事回东京,要晚上才能回来,昨天就给我们留了饭。”他歪头道,“爱花阿姨也不会回来吧。”
“妈妈有工作上的事……”
惠打断她的话道:“一起走吧。”
津美纪:“……嗯。”
走在回家的路上,斜阳将他俩的影子拖得很长。
津美纪忽然说:“我今天跟小野打架了。”
惠看她一眼,他了解津美纪,她打架听起来就很奇怪。
于是惠问:“原因呢?”
“他说了妈妈的坏话。”津美纪犹豫了一会儿道,“还有阿叶的。”
她将前因后果叙述一番,就听见惠问:“所以,你打赢了?”
津美纪:“嗯!”
惠“哦”了一声,这反应实在很不幼稚园,颇有小孩儿故作成熟的意味:“不是挺好的吗?”
如果津美纪没有打赢,他肯定会上门揍小野一顿,惠是这样想的。
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是幼稚园的小豆丁,惠的年纪虽然小,已经能下意识调动咒力了,他由于频繁转幼稚园,自然而然成为了被欺负的对象,可目前为止,还从未有人成功欺负过惠,只有上门的小胖墩被他打得满地找牙。
惠莫名成了幼稚园里的“大哥”,还有小朋友进贡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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