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老实,和自己也有一段情分,之前已经跟了宝玉,自己开开恩,以后可以让她做个姨娘。
至于金钏,这丫鬟仗着在王夫人身边伺候过,在宝玉的房中,时常和翠缕、袭人别苗头,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湘云心中不怎么喜欢,但是也只能叫一声金钏姐姐。湘云是打算以后将金钏放出去的。
湘云声音发紧:“太太说的是谁?”
王夫人问道:“你觉得金钏如何?当初她是我的丫头,服侍了我许多年,稳重大方,做事爽利,伺候宝玉也精心,干脆给宝玉做了姨娘,以后也能帮帮你。”
湘云艰难的说道:“都听太太的。”
等伺候完王夫人用饭,湘云回了自己的房子,浑身无力的倒在床上,她的眼泪才掉了下来。
第二日,金钏跪地给湘云敬了茶,口称姐姐。湘云接了,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水品不出什么滋味,心中却五味杂陈。宝玉院子中摆了几桌酒,正式将金钏抬为白姨娘,园中的小姐妹都来祝贺金钏。
湘云站在内室的门口看着。从前她是最喜欢热闹的人,如果哪里有热闹,她一定会去参一脚。如今,门外的热闹依旧,她却感觉离自己很远。那边越热闹,她就越感觉自己这冷清。
明明是同样的人,同样的景色,湘云却觉得这大观园里的一切,变得很陌生。
湘云不由想起忠靖侯夫人说过的话:“宝玉靠不住,文不成武不就,这些暂且不论,单单就是他没有担当,贪好女色,这种人就不能嫁。”
以前,湘云还在心中暗暗的反驳,如今,方才知道婶婶话中的含义。
湘云不知道自己后悔不后悔。这贾家,这大观园,都是她自己一步步踏进来的。
也许这就是她的命。
湘云想,宝玉果然靠不住。以后,她就像大嫂子一样,好好的生一个孩子,将他抚养成人,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这孩子身上。
湘云却没有想到,变故会来的那么快。
突然有一日,荣国府就被锦衣卫包围了起来。
皇上下了圣旨,贾政交通外官,僭越,辜负朕恩,有忝祖德,着革职,将荣国府封查。贾珍、贾蓉在国孝家孝期间聚众赌博,强占民女为妾,僭越,着革职,将荣国府查封。
锦衣卫将荣国府和宁国府各处贴上封条,又去后宅抓人。
贾母之前已经小中风过几回。贾家一直风雨飘摇,各种事情不断。在加上贾母年纪大了,贾母的身子,一直都没有养好。
如今听圣旨说将宁荣两府抄家,贾政和贾珍贾蓉皆被罢官,贾母一口去上不来,竟然当场惊惧而亡。
贾政看着贾母去世,眼泪刷刷的往下流,正想去办理贾母的后事,锦衣卫已经拿木板枷给贾政带上。
锦衣卫点了点名次,又对照着抓住的人,发现少了贾环。
锦衣卫问贾政道:“贾环何在?”
贾政这才发现,从贾宝玉婚事之后,贾环已经数月不曾归家。贾政摇头,说道:“他已经数月未归,如今身在何处,犯官并不知晓,想来应该在云台书院读书。”
锦衣卫在名次上记了一笔,就将众人人都押走了。
贾家的男人,包括贾政、贾宝玉、贾兰、贾珍、贾蓉都被下了大狱,女人被关到了狱神庙,丫鬟仆从被单独收押。
第105章 贾家结局
这圣旨来的突然, 原来是有人参了贾家贾政和贾珍一本,参奏贾政交通外官、包揽诉讼,纵容家人放印子钱, 僭越,让家人入住省亲别墅。参奏贾珍、贾蓉国孝家孝期间聚众赌博, 强占民女为妾,僭越。
皇上看见这奏章, 就让刑部的人去查。
贾政的罪名:交通外官指的是贾政给贾雨村谋官;包揽诉讼, 王夫人曾拿着贾政的名帖包揽诉讼,这事情被贾赦查出来,贾政写信将名帖收回, 但是这事情已经做下了,幸好是没有出人命;放印子钱,已经查明是贾政夫人身边的陪房做的,这陪房已经被流放,这事暂且不记在贾政身上;僭越,贾政住在荣国府的荣禧堂偏院, 这个可以辩解说是贾母是先荣国公夫人,贾政是陪住, 但是贾政让家人住进省亲别墅,是僭越无疑。
因此, 贾政的罪名,除了放印子钱,都确有其事。
贾珍和贾蓉的罪名:在甄太妃和贾敬的孝期,民间停止一切饮宴游乐的时候,在家中聚众赌博,这是不将国法、家法放在眼里;抢占民女为妾, 确有其事;贾珍是三品爵威烈将军,其祖父贾代化是宁国公,其父亲贾敬都不够格住在宁国府,更何况贾珍?贾珍住在宁国府,是实打实的僭越。
荣国府和宁国府是皇上的祖父对第一代荣国公贾源和宁国公贾演的赐宅,是敕造,是皇家的恩典。
这种赐宅,在贾源和贾演过世后,就应该收回。
不过贾代善和贾代化是太上皇的亲信,不降等袭爵了荣国公和宁国公,太上皇加恩,这荣国府和宁国府就让贾家继续住着了。
贾家两代人住下来,俨然已经将荣国府和宁国府当做贾家的私宅了。
当时贾代善和贾代化去世,荣国府和宁国府应该收回的。
当时太子被废,贾赦仕途无望,贾敬躲进了道观,贾代善和贾代化接连去世。贾家等于废了两代人。太上皇和贾代善、贾代化情意深重,心知这一切都是太子被废引起,对贾家也有一些亏欠,就没有提将荣国府和宁国府收回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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