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这么想,然后独自离开了总部,虽然我相信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如果科札特真的在这场战争中发生意外,Giotto会悔恨一辈子的。
我不怕他恨我,我怕他恨自己。
其实对我而言,我仍旧不怎么喜欢科札特,尽管我知道了Giotto喜欢我,可我还是不喜欢有人在Giotto心中占据着那么重要的位置。
我赶到战场时天还雾蒙蒙的,科札特正撒丫子地原路跑回来,我觉得真好笑,真想让Giotto看看科札特诱敌的样子简直蠢死了,你喜欢我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我稍稍动了点手脚拖延了一下追兵的脚步,我不敢做的太大,如果让科札特或是Giotto发现了,之前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科札特选了一处极优的地势反击,我开始耐心地等,这是继上次在病房外等Giotto说话后第二次如此煎熬,巧合的是我每次等的都是同一个人。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有一颗如此矛盾的心,看着下面的战况,我希望Giotto快点过来,又希望他不要出现,但最后他还是来了,带着G风尘仆仆地赶过来打了场漂亮的胜仗。
Giotto来了,这也说明他不再信任我了。好在我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不知道昨天才鼓起勇气的你今天就被我打了耳光会不会记住这次疼,然后如我所愿离开彭格列。
☆、第六十一弹 海诺
我仍旧回到彭格列,我想或许我前脚刚迈进大门就被一只手铐铐住了,奇怪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彭格列大宅安静的和我离开时一样。
一个下属告诉我,Giotto在办公室等我汇报战况。
战况?他不是比我更清楚吗?那时我明白了,Giotto想跟我演一场戏,但他不知道我已经猜到了剧本。
我没想到Giotto会优柔寡断到这个地步,竟然打算姑息我的背叛,那我费尽心思导演这一出又是为了什么呢?
可我仍然要如他所愿,我能给他的不多,如果只是演戏这种小愿望是可以满足他的,反正他手中的剧本我也已经猜了大概。
我故意打伤自己,捂着负伤的肩膀冲进首领办公室,我觉得趴在地上实在太没美感了,所以我跪在了地上,左摇右晃的,Giotto连忙过来扶我。
“对不起……一世,西蒙、西蒙家族全军覆没了……”
我说出了Giotto最不愿意听到的话,我想直到刚刚为止他还是报着侥幸心理希望我能回心转意的,但他现在应该明白了,我的目的就是想让毁了西蒙家族。
攥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Giotto问我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当然不会重,我难道还会对自己下毒手吗?两个人说着彼此都知道的谎真是太无趣了,我不想从他嘴里听到虚情假意的关心,于是身子一歪假装晕了过去。
我是个术士,只要控制好自己的精神,装死是我们的拿手戏。
我相信Giotto也知道我是装的,我听见他轻叹了一声蹲下身把我抱了起来,他推开门G站在门外,看见我晕过去很是惊讶。
“你怎么还对他……”
“嘘……”Giotto打断了他,我想G知道了,我是醒着的。于是他没再说话,退到了一旁。
你怎么还对他……
你怎么还对他……怎么样呢?
虽然隐约知道答案,但我真的很想让G说下去,不为别的,只是我想听。
我醒了之后Giotto也没有来看我,因为我们都知道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我是在自作自受,看在他眼里却是在自导自演,我有时很想知道Giotto到底是怎样想我的,可想想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可笑至极。
D·斯佩多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别人的想法了?然而,我再也说不出“没有任何感情值得我去弯腰”这种话了。
西蒙家族的事让整个彭格列都笼罩在愁云中,Giotto后来还给科札特举行了葬礼。十分好笑,7个相熟的人沉默地给一个活人举行葬礼,而一群和亡者没见过几面的人在痛哭流涕。
我真受不了这样的场景,如此大费周章的葬礼,请了附近所有同盟家族齐聚一堂,不过是做给我一个人看的戏。
葬礼没等结束我就先离开了,后来Giotto在花园中找到了我,彼此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那晚的事,Giotto的样子很不好看,就真的像是沉浸在挚友死亡的悲痛中一样,他问我可以陪陪他吗?
我想拒绝,我不想再看他演戏。但他憔悴的样子莫名让我想起上次在病房前看到他的场景,我竟然鬼迷心窍地点了头。
Giotto一直走到树林的小河边才坐下,他沉默了许久忽然问我,“你的伤怎么样?”
我想Giotto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很不满于是故意说道,“nufufufu,我向来知道轻重。”
Giotto果然无话可说了,这句话他究竟理解的哪层意思我们都心知肚明,我只是不懂Giotto为什么还不肯揭穿我,他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如果他就这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我下一步又要如何行动呢?
我说,“一世,你知道怎么样恨一个人吗?”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才如此姑息我的罪行?但当我想着的时候,我发现Giotto的脸色惨白,听到这句话他连唇都开始颤抖,我开始回想我说错了什么,然后我听见他对我说,“抱歉……”
他对我说抱歉,暗哑的声音,尾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好像提起所有勇气才开口,可只说了第一个字就耗尽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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