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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孩子身上的伤口非常多,多到就连我也觉得非常可怕,擦伤、撞伤、刀伤、枪伤、甚至左手还缺了一根小指。
    但要说最严重的,还是他的双眼。
    眼球被完全摘除(岸谷新罗说这种手法非常粗暴),只剩下两个空陷的眼眶,甚至周围的肌肉组织,也已经出现了坏死糜烂的迹象。
    “到底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家伙,竟然会对十二三岁的孩子下这种毒手?”岸谷新罗啧啧称奇,“他身上伤口出现的时间,大多聚集在前后不超过一个月的范围内,这应该是遭到了什么人的追杀才会造成的。”
    什么人会对这样一个小孩子赶尽杀绝……?
    其实也可以反过来推想——会被这样锲而不舍地追杀,这孩子本身到底遭遇了什么事?
    “……”
    如果只是像芥川那样,关于港口Mafia下属组织的小问题,倒是可以顺手解决,准干部的面子还是能唬唬人的。
    但现在身处东京,首领尚且要我小心行事……
    只是把人送到中立地带的密医诊所,不算惹是生非……吧?
    不算吧?
    应该……不算……吧?
    “……”
    换位思考,这件事的性质如同今天下午折原临也竟然在我眼皮底下被人救走一样。
    眼看着即将达成目标,最后却功败垂成,怎么想都会被人记恨上。
    “……唉。”
    好吧,我就是看到他之后,想到了当初和这孩子简直一模一样的自己,热血上头然后找借口把自己催眠成功——我自己也明白的。
    总之,现在做都已经做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反正就是我深海京把人救了又怎么样?
    我可不是铃木小姐那样,只能被人欺负无力还手的柔弱花朵。
    能对未成年人做出这种残虐行为的家伙,想来也不是军警、或者其他白道上那种光明磊落的部队。真有人敢顺藤摸瓜上门找茬的话,就想办法把他们全部埋进【V】里毁尸灭迹好了。
    ……
    我付完医药费后顺便多留了点钱。
    毕竟我自己还有工作在身,而这孩子明天才脱离危险期。
    除此之外,我已经和岸谷新罗订了有关义眼移植方面的手术,之后也打算把这孩子放在他这里休养一段时间。
    总不能让医生出钱给这孩子买新的衣服吧,好不容易有自己的人型暖暖咳咳咳……我是说,毕竟是我捡回来的孩子,怎么可以太麻烦人家。
    “多谢惠顾~话说您真是大手笔啊。”他笑眯眯地收起刷卡机,“这样的话,需要我帮您打听一下关于这孩子的事情吗?说起来我家现在正好有一位非常出色的情报商哦……”
    “岸谷医生。”
    还有正事没办呢。我直接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从风衣内袋里取出老父亲的信,双手递交给他,“这是我家的长辈给您的书信。”
    “………诶?你不只是个带小孩过来看病的冤大、好心人吗?”
    “……”
    不用强迫自己改口,我都已经听到了。
    “不是,都说了那孩子只是在来这里的路上恰好遇到而已。”
    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岸谷新罗接过那封信,先是快速地扫了一眼信封上的著名,“森鸥外……先生?”
    “是的。”
    “原来是森医生的晚辈,”他叹了口气,“早知道就给你原价了。”
    我:???
    所以这个黑心医生到底坑了我多少钱?社畜辛辛苦苦攒钱不容易,可以开张□□让我带回去报销吗?
    还没等我发表一下自己的疑问,岸谷新罗已经拆开信封开始读了起来,中途还不停地发出“唔唔”、“不可思议”之类的声音。
    忽然他将信往自己的口袋里一放,看过来的眼神似有深意,接着又格外细致地上下观察了我一圈,才开口说道:
    “森医生需要的资料,我这边还要整理一下,深海君不如先到客厅里稍等片刻吧?”
    ……资料?什么资料?
    怎么,我还要带资料回去的吗?
    话说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不管是刚才在电话里,还是递信的之后,我都没有自报家门才对。
    难道是首领在信里提到了我?
    再想想刚才岸谷新罗看过来的那种微妙的眼神……首领肯定还在信里说我坏话了!
    “我家里现在正好有几个朋友在,不过他们也都不是多嘴多舌的人……你不介意吧?”
    他退后一步,拉开客厅的门请我进去,顺便还重新找了一双拖鞋出来……话说拖鞋上竖着的兔子耳朵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在当我是小孩子吗?
    然而对面是首领熟人的儿子,我就是介意也只能乖乖点头地说没关系,更何况这种小事本来就无伤大雅。
    结果一进客厅,就看到今天下午刚干过一架的两个人:折原临也,以及黑机车的骑士小姐。
    他们正一左一右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并且同时下意识地抬起头向我看来。
    用“抬起头”这个词似乎也不太对。
    毕竟那位骑士小姐的脖子以上空空荡荡的,本来应该存在的头颅不知所踪。只有丝丝缕缕的淡薄黑雾,从光滑平整的脖颈截面处涌出来,仿佛这具身体只是一层如陶瓷般光滑美丽的外壳…………她没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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