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筋的偏激?”
夏油杰扎好头发,叹了口气:“沉浸在某种特殊状态中的思维死角吧,或许是。”
其实他们都大概能明白这种感觉。
五条悟在幼年还没办法好好控制六眼的时期也会这样,看什么都觉得枯燥、烦闷,眼睛的不适让他变得敏感,阴晴不定。
夏油杰则更直接,每一次吞噬咒灵都会积攒一定地情绪压力,他只是将这股压力转化为使命感而已。
“之前你说一直觉得伏黑甚尔很眼熟……”
“对,后来我想起来了。”五条悟有些咬牙切齿,“我小时候见过他,在五条家。”
“不愧是五条的小少爷啊。”一个有些喑哑的声音插入这场谈话。
五条悟转过头,伏黑甚尔靠在门边,耷拉着眼皮没什么精神地看着他:“这记忆力真不错。”
他的衬衣皱皱巴巴,扣子乱扣了两颗,完全挡不住身上那些糟糕的痕迹。
“所以我去问了一下认识的人。”五条悟只是看了一眼就掠过了,继续对自己的同伴说,“禅院甚尔,自己跑出禅院家后在外混荡,几年前卖给禅院一个半大的孩子,讹诈了一笔钱后又消失了。”
伏黑甚尔点点头:“这么看来我还真有良心。”
“要说我这辈子见到的人渣,你能排上前三。”
甚尔笑了一声:“前三不会都站在这个房间了吧?”
尽管五条悟在说垃圾话这方面着实天赋异禀,但好歹伏黑甚尔是个真正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人。一时之间竟然还能喷上几个回合。
“所以。”夏油杰突然想到了什么,打断他们无意义的对话,“硝子找冥小姐是……”
“应该没错。”五条悟的重点被成功拽了回来,他呼出一口气,点点头。
三个人在不大的房间里谁也没说话,直到伏黑甚尔有些不耐烦地用指节敲了敲门框:“我说,要团建可不可以换个地方?不要妨碍人洗澡。”
五条悟嘁了一声:“怎么,我们在这儿你洗不了吗?你这种人还会有羞耻心这个东西?”
夏油杰觉得五条悟的确心情不太好,放在平时他不会突然和不怎么熟的人呛上。
“也不是不行。”伏黑甚尔不紧不慢地开始脱衣服,他毫不羞赧露出自己劲瘦腰线,甚至还饶有兴致地走近了两步,“给钱吗,不仅给看还给摸。”
夏油杰架着骂骂咧咧的五条悟走了。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走进浴室。
虽然两个人留宿地目的是判断家入硝子的现状,但在见到硝子前,他们就离开了。
“就这么放着硝子不管吗?”五条问。
夏油杰罕见地没有给出确切地答复,他其实觉得“放着不管”这个说法并不准确,家入硝子有很清晰的,他自己的打算。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夏油避开了街边的小水沟,顺手把旁边的人也拽开,说,“他调查了伏黑甚尔,冥小姐的情报很准,硝子可能比你知道的要更清楚。”
“我不是指这个。”
“其他的我们就更插不了手了。”夏油杰叹了口气,“除非他自己开口。”
雨后的东京干净得出奇,柔软的阳光坦落在每个人的眉眼,给皱着眉的咒术师染上了一抹悲天悯人的气息。
“只要他自己开口。”
***
伏黑甚尔提着袋子回去的时候没在卧室看到家入硝子。
他挑了挑眉,将快要凉掉的熟食随便搁在桌上后就开始满屋子找人。
被强化后的五感在找人这一方面颇有效果,没几分钟他就在壁橱里把人逮到。
这是伏黑甚尔第一次确切的认识到埃尔梅罗二世所说的【生物最原始的渴望被放大到接近反转】是个什么意思。
家入硝子在看见甚尔的时候意识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环手圈着膝盖,长腿有些委屈的折在一起,怀里还抱着一件不怎么干净的旧衬衫,衣物堆积着把他包裹起来,喉咙发出类似动物受伤时的低喘。
甚尔用手背碰了一下他的额头,确认不烫也不凉之后挽起袖子,硝子侧躺在壁橱里,盯着他手臂转动时虬劲的肌肉线条。
“伸手。”他说。
家入硝子照做了。甚尔弯下腰,一手勾着后腰一手揽过膝弯把人抱起来,为了保持平衡,硝子伸手搂住他脖子,凑近了闻了闻。
家入硝子看起来的确是处于极限饥饿状态,看见什么都想咬,他四肢没什么力气,咬人倒是相当用力,像是抱着直接撕下来一块肉的打算。
甚尔懒得去管那点痛感,先把人抱去浴室简单冲洗了一下,再把人带去了客厅。
嗅到食物的味道后,硝子在甚尔将他放下来后自觉地端坐在桌前。
他们的早饭是没什么营养的饭团和味增汤,硝子很安静地把空荡荡的肚子填满,他大概吃了三人份的量,然后抬起眼开始四处寻找。
“他们回去了。”伏黑甚尔按着脖子说。
硝子一愣,像是第一次看见身边还坐着个人:“我知道。”
他犹豫了下,咬着下唇皱起眉:“昨天我想,如果只是我自己察觉不到的,在思维和行动上潜移默化一样的影响,不至于让时钟塔判断为‘失控’,但是……”
“但是?”
“但是我大概能体会到那种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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