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地跟上去,头没有抬起来。四周的黑西装看着我们两个人,好像都停止了呼吸一样。
他黑色的大衣在风中猎猎飞扬着,也不回头,扬声对还在那里捂着肩膀的黑西装说:“去处理伤口。以后开不了枪的话不用来了。”
......我其实有一点难受。
因为,我救太宰出水的时候,他刚睁开眼睛的时候。
那一瞬间,我觉得他的眼神那么迷茫,那么悲伤,就像迷路的小孩子一样,陷在人来人往中,陌生的冰冷的世界里,快要被孤独淹没了。
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还抱有希望。希望着我能把他从人群中拉出来,看着他不再孤独,看着他在陪伴自己的人身边,露出真心的笑容。
但我现在在想,我是不是看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啥这章作话一直抽,打死只能显示一半,我放在评论里!
第7章 第六章
其实我应当感到满足,我的生活是如此地美满。
我给自己灌着鸡汤。
......而且再怎么说,他也没有再打我一枪。其实他枪指着我额头的时候,我都做好准备暴露自己的身手了。
反正再坏不过被他们拷问一场。如果时间不算很长的话,我还可以再出来,继续保护太宰,虽然我觉得他不想要。
如果看上去几个月完不了的话,我可能就只能直接离开了。
话又说回来,我其实觉得,从他第一次见面,我就已经随时在被丢进拷问室的边缘了。
但他至今没有这么做,要么是认定了我有隐藏起来的能力,对他有价值,要么是觉得我还算有趣,想再看看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啊啊。这么看的话,我其实应该再撑撑,再努力和他说一说那些积极向上的话的。
我当时觉得他会不高兴,但现在看来,可能这样还能让他提起那么一点兴致。
说不定,他就是故意激我,看看他针对我到什么地步,我还能对着他说出那些让他活下来的话。
虽然我现在已经有点累了,但之前和唐娜亚利夏好不容易制定好的人设不能忘啊......
“你在干什么呢?这么皱着眉头。”
......啊,是藤井。
我抬起头说:“藤井先生早上好。我是在想中午吃什么啦,今天意外地没有胃口。”
藤井爽朗地笑起来:“是吗,那可不太正常!得多重视!”
他小跑几步,一旋身坐在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这个年纪,正应该是长身体的时候,不想吃也得吃啊。不然以后长不高了怎么办?”
......这您倒不用担心。我已经知道我以后会长多高了。
不过我依然感受到了温暖,我说:“您说得对。我一会儿就去找点什么吃。您今天也休假吗?”
“是啊,真巧!你们现在应该也是轮休吧?没想到咱们能休得一样,正好,今天松田先生感冒了,也休半天,我们约好了要去外面吃早饭,你也来吧?”
我欣然答应,和他们走在横滨春日清晨的街道上。
这个城市还没有完全醒来,路旁的樱花颜色也淡淡的,像是还披着夜色,花瓣上蓄着的露水也在阳光的照射下没睡醒一般泛着朦朦胧胧的光。
我看着牛奶表面不断蒸腾散去的白色雾气,以及雾气后仿佛被水汽浸润了一样更加蔚蓝如洗的天空,觉得还挺冷的。
——是的,很冷,因为正常上班族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我们现在在横滨某处公园的长椅上,长椅还沾着前一日未干的雨水,坐在上面透心地凉。
藤井和松田各拿了一个饭团慢慢地吃着,我捧着一个装着牛奶的保温杯,感觉自己已经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
松田探头过来:“哎呀小伙子,你咋吃这么少呢?”
我一举保温杯,振振有词:“不少的,我还喝这么一大杯牛奶。”
藤井则露出了一个沉思的表情:“......有拿保温杯装牛奶的吗?”
我选择无视他的问题,我觉得只有热牛奶才好喝。
松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哎呀好怀念呐,我闺女小时候也特喜欢喝牛奶。去哪儿都带着。现在。”他豪迈地一比划,“都快一米八啦。”
我“啪啪啪”地鼓掌以示敬意,而藤井显然听过松田的吹嘘,他拍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加油!你也不远啦。”
......我感觉,他们是不是对我的身高,有点过度关注了?
是处在那种家长看到小孩的滤镜下,下意识的关注重点吗?
闲聊了一会儿,松田似乎很拎得清私事和工作的区别,只字不提我调走的事,一直在吹嘘自己的女儿。
他在女儿一直长到二十岁的时候都一直在赌博。这事情说来其实简单,无非就是想着“下一次一定可以”,然后不知不觉就一辈子陷在里面了。
他的妻子早在女儿十五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他给别人当保安,虽然越来越穷困潦倒,倒也过得下去。
这件事止于两年前的龙头战争,那时候他的女婿不幸被卷入一次枪战,去世了。
女儿刚刚生下一个小孩,还似乎患有严重的先天性疾病,妻子已经濒临绝望。
他把自己所有的积蓄给了她们之后,还不够,于是他卖了自己的命,加入了港口黑手党,换来了外孙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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