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课,”塞拉直视他灰蓝的眼睛,只有这种光线下他的发色和瞳色才能不那么耀眼。“我是你的老师。你要对我尊敬。你得求着我,我才会给你一个机会允许你把钱给我,懂吗?”
“不要反驳。不要逼我给你下咒。你领略过的,这么快就忘了?”塞拉不等他回答,直说:“我还可以下咒让你再也不能靠近你的父母、让你每天总想生吃点老鼠虫豸什么的……噢,或许让你碰不了扫帚会比较合适?”塞拉甜美地一笑:“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对付你倒挺合适的。想试试吗?”
德拉科吞了吞口水,冷汗顺着鬓角留下来。不用她说,德拉科发现自己也升不起半点质疑。他真的完全被吓住了。
马尔福家识时务的基因让他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塞拉又和他对视了一会,这才从桌子上跳下来。“德拉科,以后请允许我这样叫你。”她用蛇头手杖缓慢却强硬地抬起德拉科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你爸爸要我当你的家教,因为你成绩不够好。虽然我答应他是另有目的,但是他的这一要求我认为也可以顺便满足。”
塞拉说完这句就松开了他,德拉科刚想缓一口气,她冰凉的左手就摸上了他的脸颊,随即德拉科感到一阵轻微的刺痛——然后他惊恐地在她的指尖看到了血。
德拉科慌得都快哭出来了,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祈求地看着塞拉。
塞拉低声念了一段诡异的咒语,血液在她指尖似乎沸腾了起来,然后她的手又按回了他脸上——伤口大概在他右边眼眶偏下处——又是一阵刺痛,这次更疼一些。
“好了。这是一个保密咒,以后我不想你说出去的事情,无法以任何形式被任何人知道。”塞拉顺手在他的衣领上抹掉沾上的眼泪,“明白了吗?”
“好……好的……”德拉科浑身僵硬,手脚冰凉,眼泪落下来也不能抹。他觉得塞拉一定给他下了什么奴隶诅咒。
塞拉发现他还算识相,又笑了一下,“第二课。德拉科,你知道马尔福家的信仰是什么吗?”
德拉科茫然地摇摇头。
“乖孩子。马尔福家从没有真正的信仰。有史以来你们家一直都是投机者,每一代马尔福都热衷于站队,以前是黑魔王,黑魔王倒台了又马上倒戈——你们没有自己为之奋斗的理想,所以总得给自己找个主子。”塞拉侃侃而谈,“马尔福家只在意钱和权力。”
塞拉看向德拉科,发现他还是呆呆的,她撇了撇嘴又说:“当然,我不想对此做什么评判。理想和信念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大多数人都没有,你们做得还算好了——至少还能给我钱。所以最大的问题——对于一个马尔福来说,就是选择站谁的队。”
塞拉深深地看着德拉科,轻声说:“尤其在如今这种局势——如果选错了,你们所有的财富、权力、人脉都将化为泡影。你能明白吗?你爸爸可是只有你一个孩子。”
德拉科本能意识到接下来的话他不会想听的。什么叫“如今这种局势”?……
“没错。”塞拉笑得特别快乐,“伏地魔会回来的。而你爸爸背叛了他。想不想问问我的水晶球,如果黑魔王召回你爸爸,你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塞拉把水晶球捧到德拉科面前,这次她多施了一个魔法让他也能看见——
那是他的脸。十六七岁的德拉科一张无限绝望、无限恐慌的脸。
德拉科脑子空白了——虽然此刻他也吓得够呛,但他有一种直觉,画面中的自己比现在的自己感受到的恐怖要更深、更重。
他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感受。
“可怜的男孩。再想想看,连你都这样了,你父母会是什么样子呢?”塞拉摇了摇头,“不要选错了你的主人。”
“你是说……我、我该选择邓布利多吗?”德拉科颤抖地问。
“至少邓布利多从未放弃过你。不过,”塞拉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哪里还有你选择的余地呢?我只是在告诉你这件事的重要性而已。至于你该听谁的话,现在还不明显吗?”
“……你。”德拉科声音干涩。
“聪明。”塞拉一挥魔杖,教室的油灯全部亮了起来。“我很高兴你在这方面的敏锐。”
黄色的灯光温暖而明亮,德拉科感觉自己被吓跑的魂魄缓缓归位,血液回到冰凉的身体,他又能动了,于是他连忙低下头慌乱地擦掉自己的眼泪。
“那、可是,我又能为你做什么呢。”德拉科嗫嚅着说,难道塞拉想吃他妈妈给他寄的糖果和小蛋糕吗?
“噢,你识时务得几乎叫我喜欢了!”塞拉惊奇地发现捕捉马尔福幼崽也不是没有好处,“不用做什么。你爸爸自作聪明搞丢了伏地魔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等我把它毁掉后你就可以告诉他,让他好好考虑,不要把两边的人都得罪了。噢,到那个时候,你刚刚看到的未来也可以告诉你的爸爸妈妈。”
“……好。”德拉科有些屈辱,又有些茫然。他一直受到的教育让他讨厌邓布利多——因为他偏心格兰芬多、接受那些不配有巫师魔力的人;同时德拉科也认同伏地魔和他代表的黑魔法。可是今天在自己、乃至家人安危的威胁之下,他猛然意识到黑魔王并不如他想的那么好。
“你是不是还在想什么血统的事?”塞拉一眼就看穿他在想什么,“真不知道你爸爸怎么教你的……噢,这一点也许是你妈妈那边的传统,永远纯粹的布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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