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骊,”他低下头?,恍若未闻地对她说,“这里有人处置,你和我该去完成大典之礼。”
郢骊看见他眼?中?冷意说,“傅修远,放过她。”
“我怎么可能放过她?”
傅修远听着远处那几声呼喊,字字泣血,可他听着只觉得好笑,“什?么东西都敢来阻拦我们,嗯?”
“傅修远?!”郢骊的指尖扣住他的胳膊。
又是为了别人。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别人求他。
傅修远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忍耐许久的杀心再?一次占了上风。
吉时快要到了。
他只有今天一次机会。
一直以来他心底总觉得不安,郢郦一日不名正言顺地属于他,他就一日无法放下心来,好像她随时都会弃他而去。
所以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拦他。
傅修远看了眼?他身?后的人,突然将郢骊拽着向前,神情冷峻,“辰轩宫宫人袭芸内外勾结,意图叛乱,”他顿了顿说,“就地诛杀。”
郢郦猛地看向他,“傅修远?!”
话?音刚落,蓄势待发已久地箭矢破开虚空发出令人胆寒的铮响,而后呲地一声贯入皮肉。
不远处,拿着长弓的陈恩神情漠然,他还?维持着射箭的姿势,等到那箭矢射中?了,才缓缓放下手来。
百里红绸,洒上星星点点的血迹,郢郦与?袭芸仅仅百米之隔,她看着那张平日里生动?的面容一点点灰败下来,从宫墙跌落在地。
“袭芸……”郢郦一下子失了语。
“反贼已被诛杀。”陈恩转过身?,看也没?看倒在地上的人,以毫无起?伏的声音对傅修远说道。
忠心耿耿的做派令人作呕。
“你怎么敢……?”
郢骊看着他,心中?那点渺茫的希望也被彻底熄灭。
她错了,她不该希望陈恩于袭芸能有一点点的情义,也不该奢望他能留袭芸一命。
“至少不该是你来的。”
“那是袭芸,那是心心念念想要嫁给你的袭芸啊。”
陈恩垂首似乎并未听到。
傅修远听到郢骊的声音心里咯噔一声,他看见那双眼?睛迅速的沉寂败落下来,前所未有的心慌。
“阿骊……”
“她不在乎你,她要是在乎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她只是为了自己。”
傅修远咬牙说,“她就是要你一辈子忘不掉她是怎么死的,到死她都在利用你,你到底懂不懂?”
不懂?怎么可能不懂?
她只是不明白,明明都可以走了,可她还?是做了同样的选择,明明可以有很多种办法,她还?是选择死在他手里,为什?么?
“娘娘还?记得你问过我,什?么是喜欢一个人吗,袭云想……也许很快就可以回答娘娘了。”
她的脑中?蓦然回响她说过的话?。
郢郦的手腕被傅修远紧紧地握住,他近乎偏执地拉着她往前走。
明明只有他,只有他是全心全意为她,可她永远只是看着别人。
即便那人死了。
“阿郦,大典未行,”傅修远咬紧了牙,捏着她腕骨的手几次恨不得将其捏碎,又忍耐下来,说“你不能丢下我。”
郢郦抬头?去看他。
“走。”他强硬地拉住她朝相反的方?向走。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久了点,有点匆忙,没事儿再改吧。
第35章
袭芸从宫墙跌落下来的模样?宛如一只破败的蝴蝶,失了所有的生机与美丽之?后枯萎凋落。
明明隔着很多人,郢骊却?仿佛亲眼看见她倒在地?上之?后,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他们。明知道是?错觉,但这种感觉却?深入骨髓般得叫人难以?忘记。
傅修远说得是?对的,袭芸用最惨烈也最卑劣的方式,让郢骊永远记得她的死,她用这种方式在郢骊和傅修远之?中埋下了最深的隔阂与痛楚,使得他们之?间永远横亘着别人的命,就如傅钰一样?。
郢骊不知道袭芸是?恨她还是?恨傅修远,又或许她两个人都在恨着,才会这样?报复他们。
身上的红衣鲜艳,变成了洗刷不掉的鲜血。
郢骊低头看着,觉得刺得眼睛生疼。
除了袭芸的死,大?典一切照旧,没人能够阻止大?典的进行,郢骊在一众大?臣的目光之?中与傅修远同行,他伸手握了她的,像是?在告诉所有人,他与她同享尊荣。
她按部就班地?行礼,脑中却?是?一片空白,直到被人再次带入辰轩宫。
辰轩宫原本不属于皇后寝宫,但偌大?的后宫只有郢骊一人,只要皇帝允许,她住在哪里,哪里便是?皇后寝宫。
大?典之?后还有宫宴,郢骊没有去。
夜间,傅修远才推门闯了进来,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与酒气,宫内之?人全?部被挥退了。
他稳步走到郢骊身前,没有急着开?口。
他从未见她穿过红衣,如此之?惊艳与美丽,比得上这世间一切的美景。
傅修远遇见她像是?碰到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境,但他抓住了,将其?变成了自己所有,变成了独属他一个人的独一无二的美梦。
然而,郢骊抬眼之?时神色淡淡,为了这场典礼而高兴的只有傅修远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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