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觉靠在墙角,他的两条腿都被打断,这会根本动不了,艰难地睁眼看了下霍祺,眼底露出沉重的痛楚,“你……你知不知道,你害死全家了!”
霍祺摇头,说不知道,“我明明格外小心,却还是被皇上的细作发现。后来我拖温蕙给你们送了消息啊?”
“什么消息?”李氏披头散发地摇头说没有,“除了盖了你印章的假信,我们什么都没收到。若是提前知道送银子的队伍是皇上的人假扮,以霍家军的兵力,又如何会让我们一家人在这里见面。”
霍祺拍了拍脸,确认不是做梦,瞪大眼睛道,“不是的,我真的让温蕙拿印章去城西打铁铺送信,要说的话,我都藏在印章里。你们不可能没收到啊,除非……”
霍祺恍然大悟,这才想到,叶欢没听他的话去城西打铁铺,消息自然也传不到漠北。
霍祺的心像被撕裂了一般,愣在原地,绝望到眼泪都流不出来。
李氏站起来,“啪啪”打了霍祺两耳光,“你是糊涂,还是脑子坏掉了。身边出了细作不知道,还把那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温蕙,我再三叮嘱过你,不要和温蕙说实话。”
她指着囚牢里狼狈的霍家人,大声骂霍祺,“看看这些人,因为你的无能,你的失误,让我们全家人都要死了!温蕙早就对你无意,你还骐骥温蕙能救霍家,她怕是早就和太后上下一气!”
“霍祺啊霍祺,你为何如此糊涂?”
李氏仰头大哭,“我们霍家,真的要完了么?”
霍祺被母亲的话骂懵了。
他愣愣地道,“不应该啊,温蕙不是这样的人,怎么会这样的?”
碎碎念了一会,霍祺突然笑了,他为自己的愚蠢而感到好笑。不管温蕙怎么样,现在纠结也没用,重点是他们霍家都被判了死刑,一个也不剩。
从京都假扮霍祺的队伍,到了霍觉军营后,先骗霍觉说遇到追杀,霍祺在后面断后,再把看似装银子的马车赶进霍家军营。等霍觉看信的时候,他们点燃马车里的炸药,炸毁军营大门,也炸断了霍觉的两条腿。
霍家军没了主帅,又遇到突袭,根本招架不住。
张钦带着士兵冲进霍家军营,很快便取得胜利。
而霍觉一家,也被张钦押送回京城。
皇上细数霍觉罪证,当说到漠北差点被攻破后。朝堂上无一人敢再帮霍家说话。
而霍觉和李氏也没反驳的余地,就这么被皇上判处死刑,三日后问斩。
同时,皇上还加封张钦为骠骑将军,得知张钦本来就是武将世家出身,不过后来被奸人陷害,皇上又帮张钦平反,并另赐府宅。
张钦从宫里出来时,并没有去皇上赏赐的宅子,而是先去公主府接妹妹。
少年将军,年轻有为,一身铠甲威风八面,张钦到公主府时,好些宫女都看呆了。
叶欢让芍药给张钦倒茶,让人去喊张玉,她笑着和张钦道,“当年帮你的时候,只知道你可能读过书,不曾想会有今日这么大的本事。我那五两银子,倒是很划算。”
张钦起身再次和叶欢行礼,“当年微臣和妹妹流落街头,多亏殿下出手帮忙,这份恩情,张钦会记一辈子。往后殿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微臣绝无二话。”
“皇上不是让你代替霍觉镇守漠北么,你往后守好漠北,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说到这里时,看到张玉进来,叶欢停住不再说了。
张玉看到哥哥,眼眶湿润,过来抱住哥哥,“大哥,我好想你啊。”
张钦也很思念妹妹,看妹妹长高不少,面色也红润,便知道在公主府过得不错,又拉着妹妹给叶欢行礼。
“你不用那么客气,你解决了霍家,也算帮了我大忙。”叶欢笑道,“你也应该累了,带着张玉先回去休息吧,你们兄妹许久没见,应该有许多话要说。”
走之前,张玉又给叶欢磕头道谢,再欢喜地跟着哥哥走了。
送走张玉,叶欢心里也轻松一点。
她确实很意外张钦能那么厉害,不过这样也不错,张钦成了大将军,却欠她一个人情,指不定以后能用到。
从霍家被判死刑后,叶欢就没出门。
眼下霍家处在风口浪尖,她却啥事没有,别人肯定好奇为什么。
一直等到霍家斩首那日,芍药问要不要去刑场,叶欢又拒绝了。
“砍头的场面太血.腥,还是不看了,反正我去不去,结果都有。”叶欢淡淡道。
芍药点头说是,“反正您拿了和离书,和霍家也没关系了,往后自个儿过舒心日子便好。”
“是的,往后咱们自己过。”叶欢期待道。
不过,叶欢虽然没去刑场,但派了人去给霍家人收尸。太后说霍家人都死了,帮忙收尸是做给其他人看的,显得她不会太绝情。
故而叶欢的人,等斩首结束后,帮忙把霍家人的尸首运到城外埋了。霍家就此,便结束了。
叶欢后来才知道,霍祺在狱中便疯了,具体为什么并不知道,只听临安说霍祺被押上刑场时疯疯癫癫,一会哭一会笑。
但临安说都是霍家活该,就算功绩斐然,也不该目无法纪,太过嚣张总要倒霉。
霍家一灭,叶欢便主动请求去横山的寺庙为皇上太后祈福。别人以为她这是看破红尘,但只有叶欢自己知道,她纯粹是想出去玩玩,省得每次出门,别人看到她会说起霍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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