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把人送回去,秦漱知憋着一肚子火怒气冲冲地赶回明裴落的院子。
就要一脚踢开他房门,理智回笼,缓缓收回腿。她盯着门扉沉思良久,也许他事出有因呢?就像先前的生日宴。
想到这,她敲了下门,乖巧问:“师祖,弟子可以进去吗?”
屋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嗯。”
秦漱知拍了拍脸颊,扬起一抹和善的微笑,推门而入。
明裴落正端坐在书桌后,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弟子有一事不解。”
“何事?”
“师祖为何要先行离去呢?明明可以听一下他们要接着商量些什么,”秦漱知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猜测,“莫非圣女就是师祖您唤来的?”
明裴落:“非也。”
“那……”
“不便在场。”
“……?”闻言秦漱知是结结实实地愣住了,这算什么理由?
——[好麻烦。]
这声音是!秦漱知眼皮一跳,打住刚想询问的话头,紧紧盯着明裴落,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手心却沁出热汗,心脏怦怦乱跳,全神贯注地听着什么,熟悉的声响未几再次钻入耳中。
——[该怎么告、告诉她呢?……也罢,让、让她自己去……去琢磨吧。]
秦漱知神情恍惚,居然真的是他的心声?!怎么会这样!脸上出现几分迷茫,这不可能是系统给的,那是怎么来的?
明裴落见她一脸茫然又乖巧地不再逼问,还有些诧异,朝她招了招手,把手里的书籍递给她。
“落知剑法。”
秦漱知还没从糊里糊涂可以听到他心声的震惊中走出来,机械地接过书籍。
呆了三五秒才堪堪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她翻看了几下剑谱,再次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一招一式凌厉又多变,可攻可守,单单是看着她胸腔就激起一阵狂热——太漂亮了,怎么会有这么漂亮完美的剑谱!
她看着剑谱又看向明裴落,视线来来回回的,高兴到语无伦次。
“这个您要给我?这、这怎么使得!这……这太贵重了!……对了还有落知剑、您怎么……”
“是你的,”明裴落打断她的自我怀疑,“物归原主。”
“不可能啊……”秦漱知总感觉哪里不对,“您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是我的。”
——[解释好、好麻烦,好长。如何是好?……三、三五字如、如何概括好、好呢?]
“……?”正思绪混乱的秦漱知闻言一愣。
说起来,自从听到明师祖心声,就发现他说话磕磕巴巴的,而且那么久的相处,对方说话一直言简意赅,一句话连七个字都不到,怎么会这样?
而且……三五字概括?秦漱知目光复杂地看着明裴落,也许生日宴是她高估对方了,他不是事先预料、有所准备,而是……他根本没办法把完整的理由告诉虞申?!
呼吸一紧,秦漱知不由自主地捏紧手中的剑谱,不可思议地看着明裴落。
她、她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明裴落见她久久不语,满脸惊恐和难以置信,以为她联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轻叹一声道:“信我,无碍。”
“啊,哦哦,好的好的!”秦漱知机械应声,“那、那弟子先告退了?师祖可有事情交代?”
明裴落颔首,端的是清冷风范:“下去罢。”
心中激动难平,秦漱知拿着剑谱飘忽出门——这太刺激了。
一代宗门高高在上的师祖,竟然是结巴!怪不得……怪不得说起明裴落就是沉默寡言,原因竟然是这个!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秦漱知傻傻地回到房间,盯着剑谱,好半晌才理智回笼。
虽然很震惊,但显而易见的明裴落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她还是当做不知道好了。眼下更令人纠结的点在于,明裴落好像并不是自由的,他的身世似乎另有隐情。
秦漱知若有所思地取出落知,开始一边擦拭一边神游。
明裴落这个师祖,似乎并不是那么惹人非议,但先前妖族动乱一事里,他们提到明裴落倒也算信服,看起来威望足够高。
……那为什么不能收徒?那个“不便在场”又是什么意思?
秦漱知百思不得其解,视线扫到角落突然一顿,先前宁晚给的资料静悄悄地待在那。她因为有系统在,没有用到过,但明裴落的轨迹连系统都察觉不到……先前逼问,宁晚看起来知道些什么。
眸光微动,秦漱知索性收回落知,下山去。
原先是因为担心把宁晚也牵扯进剧情,所以打算慢慢拉开彼此的关系,而今怕是要重新考虑了,不得不说,宁晚虽然修为天资不行,可收集情报和整理资料的能力,绝对是当世翘楚。
许久未回外门,如今已入深夜,亦是静悄悄的,月色有些许暗淡。
秦漱知轻车熟路地回到原来的屋子,灯光为灭,还没睡?有些惊讶地扬了扬眉,正打算抬手推门而入,呼吸一顿——魔气。
她沉下脸,倒不像上次直接进去,而是先加深了神隐一层——自突破后神隐就有意无意地影响了她的气息,让她比寻常人的存在感要低很多。她悄悄放了缕神识进去。
——起码有三个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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