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一阵强大的威压自她身上传出,试图往她身上暗搓搓注入追踪术的国师被一股磅礴的灵力猛地一震,当即连退数步,跪倒在地干咳着吐出一口鲜血。
秦漱知急速的心跳尚未平静,轻缓的声音传入耳中。
“莫慌,借势,压住他。”
想来明裴落也看出此人的想法了,秦漱知冷漠地看向国师。
国师尚且没恢复过来,目露惊恐,失声呼道:“你竟然大乘期修士!不……不止……你、你年纪轻轻怎么可能……”
“我无意暴露,”秦漱知打断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国师,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遍。”
她目光冰冷,那道强势的威压却被收敛的干干净净。
国师心如死灰,额上尽是冷汗,半晌沉声道:“不会了,静候阁下佳音。”
秦漱知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闪身而去。
……
御剑前往景千笙府上,秦漱知一言不发。
明裴落默默拍了拍她额头,轻声问:“可是累了?何时出来的。”
“给您发消息那天出来的,”秦漱知低声回答,“不累,只是觉得弟子修为确实有懈怠,若非次次有您在,怕是免不得几番毒打。生死攸关之际,嘴皮子最是无用。”
明裴落想了想,“那你便带着我罢,修行之事急不得。”
秦漱知眨眨眼,“您会一直陪着我吗。”
明裴落顿了顿,道:“有危险的时候,我一定会去救你的。”
——[今后自然会、会……会一直在、在一起。然不必寸、寸步不离。]
秦漱知抿嘴一笑,“如此,当真是不胜荣幸,最喜欢师祖了。”
“……”明裴落冷漠拍了拍她脑袋,“办正事。”
小尾巴一翘一翘的。
……
已然寅时过半,府上却仍然有人提着灵力灯四处巡逻,好在随着修为的增长神隐使用的次数也多了些,秦漱知沉着脸潜入府中,直奔景千笙屋内。
撩开床帘,景千笙眉头紧锁侧卧其中,双手紧紧抓住的,赫然是那对双生镯。秦漱知若有所思,原先是想毁了这镯子的,当下却是觉得有些许可惜……且夺了它,若景千笙有悔改之日,便还回去吧。
到底是圣器,毁了也有损阴德。
她当即将镯子硬生生拉扯出来,景千笙陷入梦魇,拉扯间清醒过来却是已经迟了,双生镯已然不见踪影。
算是了结此事,秦漱知无意逗留,拿了镯子就跑,徒留景千笙面无血色、发疯似地翻找怒喝。
……
双生镯只有在元夕才能完整地发挥作用,也怪不得景千笙迟迟未曾动手。轻叹一声,秦漱知揉了揉鼻梁骨,又马不停蹄地前往顾溪止房门前。
得先让景千笙体会一下心急如焚、错失良机的焦灼,明日才好引他上钩。而顾溪止……是用来阻止他的人。
想不到那么快就又要利用对方了,秦漱知心中略感愧疚,不同于先前两位的径直潜入,这次她先敲了门。
未几顾溪止便推着轮椅过来给她开了门,长发有些许凌乱,身上仅一件单衣,不难看出他不久前还在休息。
大半夜被吵醒,他也保持着一贯的温和,见秦漱知带着一身寒意站在门口,立即让出道让她进来说。
桌旁,两人相对而坐。
顾溪止温声道:“秦姑娘可是遇着什么事了?但说无妨。”
秦漱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干脆道:“有一事,辗转反侧间还是想请求大公子帮帮忙。我有一小师妹,唤麦迎霜。”
顾溪止神情一愣,颔首示意她继续说。
“几月前我未曾留下只言片语便离开宗门,想来她是多有担忧。不久前看见她在韶都出现,看着比先前憔悴不少,她向来多有优思,怕是心中郁积已久。眼下我不宜出面,想托公子替我报个平安,”秦漱知为难地顿了顿,一咬牙微红着脸低声道,“如若可以,还请大公子帮我排解排解她,先前景师兄逼迫她结契一事……怕是她许久也不能释怀……”
“景师兄逼迫?”顾溪止皱眉。
秦漱知佯装惊诧:“您认识景师兄?”
顾溪止神情复杂地颔首,“……其中莫非有何误会,千笙并非强势之人。”
“唉,”秦漱知苦笑,“你有所不知,迎霜她心中有人,并非景师兄,而今来此也不过是为了寻求我的踪迹,可我来韶都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她怎么会知道呢?只可能是被人哄骗而来。她心思单纯,我怕她……唉,你若不信,大可亲自问她。”
顾溪止沉默半晌,却道:“此事于理不合。”
秦漱知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拼命挤出泪花,哽咽道:“若非无人可求,又实在心急如焚。漱知也不至于夜半来访,还请大公子再帮我一次。”
顾溪止拒绝的话在嘴边溜了一圈,见她当真心焦,为难地叹了口气,“也罢,有空我便走一趟吧。”
“还请您明日一早前去。”
顾溪止一愣,旋即清醒过来:“你可是知晓什么事?明日有何事发生?”
秦漱知别过头,含糊道:“明日,希望您能替我保护好迎霜,定当不胜感激。”
“……”顾溪止沉沉地注视了她许久,“可以,又是不能说的事吗?”
秦漱知一哽,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