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虑着回去该如何与明裴落细说,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秦漱知吓的心脏都比平日响亮几分,眨眨眼。
却见明裴落轻轻叹了口气,在面前施了道障眼法,待自己看起来和寻常无异,这才勉强直起身子,挥了挥手。
熟悉的两人再次走进来。
进来二话不说,当即跪下。
“师祖若是实在不解气,清枢派上下任您处置!但还请师祖您大发善心,救救那些可怜的无辜百姓啊!”
秦漱知看着穆易文声泪俱下的样子,当即懵住,什么情况?
——[没有解决?]
明裴落强忍着浑身的寒意和止不住的晕眩,沉声问:“又是何事?”
灵虚道:“昨日韶都明明已经有复苏之象,不知为何,今日突然再次陷入干涸之中,且隐隐有……有回光返照的征兆啊!”
明裴落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二话不说掠过众人转眼间便消失在原地。
秦漱知眼皮狂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还在原地的穆易文脸色有些难看:“他怎么看起来一丝异样都没有!”
灵虚掐指一算,沉声道:“无妨,三族的血液都已经凝练出来,即便他安抚一趟游刃有余,两趟三趟……总能熬死他,加上神谕禁制,长时间奔波,距离还都那么远,他迟早精力不足。”
“也只能这般了……”
秦漱知只觉耳中一阵嗡鸣,几乎有些听不懂他们的话,冰冷的指尖颤了颤,脸上已经血色全无。
穆易文边走边道:“我这等的着实难受,他福泽太厚了,倘若还未等我们下手,他先一步功德圆满原地飞升,那我们这岂非捞了个空?”
“所以我们也只能赌一把,”灵虚长叹一声,“赌这天道站在哪一边,他到底是界外之人,福泽厚又如何?飞升后也不见得天道给他一席之地。”
“我可不想赌,若他当真要飞升,我便将林祖师留下的神谕禁制再加上一道,”穆易文低声道,“杀不了他,我便要一辈子留着他。”
道不明的怒火简直要烧掉了心头的理智,秦漱知冷冷地看着那两人远去的背影,残存的焦虑让她不得不赶紧加快脚步试图追上明裴落。
他根本就是强弩之弓,得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然并不知晓明裴落身在何处,她只能凭感觉去追人。
好在第一趟就没白跑,正是离韶都最近的一处灵脉所在地。
四下无人,明裴落手掌搭在灵脉之上,半跪在地面,呼吸一声比一声轻,好似下一刻便没了。
——[找不到……没有……怎么会这样。莫非是不够?]
眼看着他就要再次划破手掌,将血液炼制入灵脉之中,秦漱知低骂一声,不再犹豫,一把扯开丝带。
“你个傻子!”她急吼吼走过去,二话不说抓住他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恨铁不成钢地怒骂,“找不到就不能往别人身上想一想吗!有人把你的血取出来了啊傻子!”
看着他错愕不已的目光,苍白如纸的脸色,秦漱知登时红了眼眶。
“你怎么……”
妈的,这是我家的傻白第,她禁不住加大了力道,恨不得此时此刻魂穿了明裴落,靠着他的实力把那些个名门正派杀个片甲不留。
“小心!”
手腕突然被明裴落反过来握住,还在呆愣间被被牢牢地护在了身后。
一只暗色利箭狠狠刺入方才她站着的地方。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凭空而现。
穆易文自众人之中施然然走出。
抚掌大笑:“师祖当真装的好像,我险些就被骗过去了。”
明裴落一言不发。
“没想到吧?唉,”他佯装可惜,“师祖您到底不是我族人士,清枢派留你到此时也算仁义至尽,而今你伤了底子,怕是飞升无望,少不得一死,不如……便在今日,如何?”
他一挥手,身后之人便围了上来。
秦漱知慌慌张张地扯了扯明裴落衣袖:“我们快走,你不是会传送符吗?快走!”
“不必,”明裴落轻声道,“少不得一……一战,无甚可惧。”
秦漱知急红了脸:“你就是个死脑筋!”她一言不合拉上明裴落的手,就要强行带他离开,手腕处一凉。
她傻愣愣地抬头看向明裴落。
他垂眸轻轻一笑,松开了手,有些好奇地问:“你往后、真的是我……我、我道侣?”
未几回答,眼前景色大变。
——她被传送出去了。
秦漱知如遭雷击,看着陌生的地方,向来路痴,她根本不知道身处何处。
那边指不定已经打起来的。
明明这次不是旁观者了,明明……她强忍着泪水,一遍遍拍打丝带:“界主!界主!你快将我传送回去!……落知、落知也要过来,你快让我回去!”
什么也听不到。
“怎么办……怎么办……”秦漱知心急如焚,忽然想起那只梵钟,果断将其取出,朝着丝带一下下晃荡,沉闷的钟声响起。
界主的声音姗姗来迟:“……小友,梵钟不是这般用的,你莫要暴殄天物。”
秦漱知急不可耐道:“你快将我传送到明裴落身边!”
界主沉默不语,下一刻,秦漱知眼前一花,再次出现在灵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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