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荷花笑得合不拢嘴,看向蔡苏亚的眼神越发亲近起来,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她却觉得好像跟她认识了很久似的,说笑间没有一点生疏和尴尬的感觉,她兴致高涨,兴冲冲地反握住蔡苏亚的手聊天,把这个屋子里的另一个主人忘到了天边去。
直到项定邦隐约听见动静,出来查看的时候,王荷花这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哎呀,我跟小苏妹子聊得高兴,把项营长都给忘了。”
项定邦看了看蔡苏亚,她似乎是感觉到了,扭过头来,冲着他甜甜一笑。
他神情缓和下来,“嫂子,苏亚初来乍到,麻烦你多替我照顾着她一些。”
王荷花面露惊讶,眼神忍不住在他们两人之间徘徊,好笑道,“我这还是头一次听见项营长张嘴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可见这对着媳妇还是不一样的。”
项定邦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
蔡苏亚倒是不以为然,“这是当然了。”
“要是一样,我还当他媳妇干什么。”
王荷花哈哈笑道:“那倒也是。”
她又坐了一会儿,就站起来告辞了,“你们今天刚搬过来,事情多,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临走前,她也不忘叮嘱蔡苏亚,“等明天早市开了,大概六七点的样子,我再来叫你。”
“好呀,”蔡苏亚应了一声,“多谢荷花姐,要你费心了。”
“嗨,客气什么。”王荷花嗔怪着瞪了她一眼,“我真拿你当妹妹看,说这些多没意思。”
王荷花的家在他们对门,一转身就到了。
蔡苏亚送走她,好奇地问项定邦,
“荷花姐说她爱人是你手底下的副营长?”
项定邦点点头,“振军比我早几年进部队,我刚来的时候,也承他照顾过几年。”
“他们夫妻俩都是一样的性子。”
爽快、耿直、没心眼。
也是冲着这个,项定邦当初才会选这个房子。
安家定居,有个好邻居不知道要省多少心。
蔡苏亚听了,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觉得好。”
“我们项营长真是机敏睿智!”
她笑盈盈地抬眸盯着他看,清凌凌的眼底满是明澈滢亮的碎光。
项定邦看着她挂在自己手臂上,又娇又软的模样,心里是欢喜的,但面上还是板着脸,严肃地把外头的门给合上了,
“我把你的衣服都收拾出来了,有几件放不下,明天我再去打个柜子回来。”
“水也烧好了,现在烫,你先去洗澡吧,我下饺子,等会儿你洗好了再吃。”
不得不说,跟蔡苏亚待久了,项定邦的话也越来越多。
之前项定军就吐槽,觉得他小弟简直是拿媳妇当闺女养了,哪怕他对铁蛋都没有这么细致小心、事事都要嘱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蔡苏亚多不懂事呢。
但蔡苏亚却十分受用,项定邦一点点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也有她刻意引导的原因。
他本身就是个极有责任心的人,真心在意蔡苏亚,将她视作自己生命轨迹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项定邦缜密谨慎的毛病犯了,恨不得将蔡苏亚放进口袋里,仔细盯着她一举一动,才能放心。
要不然他总觉得一旦他有所松懈,她就会遇上麻烦。
项定邦又叮嘱了几句,就换上军装,去政委那儿报到了,他离开这么久,部队和营队里的一些事情也要及时对接。
蔡苏亚洗完澡出来,吃了饺子后,洗漱完就上床睡觉了。
在火车上,她加起来也没能睡上四个小时,总是半梦半醒,动不动就被外头的吵闹声惊醒。
这会儿整个人清清爽爽的,她躺进温暖的被窝,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蔡苏亚又是在一片争吵声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她愣愣地盯着天花板,长长叹出一口气来,真是要命了。
怎么部队里还会有这么吵闹的时候么?
蔡苏亚想去看看,又不愿起床,就这么来回纠结了几次,索性扯起杯子蒙住头,不再搭理。
困意未消,她就这样埋在被窝里,半晌后又睡着了。
连项定邦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发现,第二天再睁眼,她已经躺在项定邦怀里了。
她眨了眨眼,鼻翼间都是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清冽浅淡,余韵悠长,
给人一种类似薄雾遮远山、若近若远的感觉。
“醒了?”
听见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蔡苏亚一愣,“你早就醒啦?”
“嗯,”项定邦低低应了一声,连带着胸腔似乎微微震动了起来,“再过一会儿就该打铃了。”
蔡苏亚扭过头,窗外的天色还没完全亮,
“这么早?”
项定邦知道她不耐烦早起,哄她,“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蔡苏亚摇了摇头,“我昨天不是跟荷花姐约好了要去逛早市么?”
“等你中午回来,我给你烧菜吃,好不好?”
项定邦摸摸她的头发,“不用你忙,部队里有食堂。”
蔡苏亚埋头,在他肩窝处蹭了蹭,懒洋洋地说,“不,自己做饭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况且就我们俩吃,也不忙。”
项定邦之前就没见她下过厨,让她一个人进厨房怎么能放心,“那等我晚上回来,帮你一起做,中午咱们就吃食堂吧?我给你带饭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