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抿着唇,高深莫测地看了路德维希一眼,又继续回去翻他的记录本了,没有再发表任何评价。
路德维希一时也摸不准夏洛克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单纯对于自己判断失误的在意,还是……怀疑她?
可是怀疑她什么呢?穿越?可能吗?
福尔摩斯先生讨厌在没有充足的证据之前下结论。
因此,即便他认为她有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地方,也不会想到穿越这么不科学超自然的东西。
——喂,2003年,霍金把《时间简史》写出来了吗?
就算写出来了,福尔摩斯先生也不会去看的,不是吗?
福尔摩斯先生在宏观物理方面就是一个渣,是连地球绕着太阳旋转都不知道的物理盲,更不要说相对理论,时间维度论之类的了。
……
路德维希慢慢地,长长地,从胸腔里呼出一口气。
——没事的,福尔摩斯先生一定只是因为,没料到她学识如此渊博(大雾)而不爽罢了。
他才不会想到借尸还魂这么虚无缥缈没有逻辑的事情上呢。
夏洛克转头,不再看路德维希。
他朝渡边椿三敷衍地露出一个微笑:
“下一个。”
下一个,是剧团里的男二号,上原二郎。
在剧团这次的角色安排中,他饰演的是伊豆舞女熏子的哥哥,荣吉。
雷斯垂德:“川山助之助,渡边椿三,上原二郎……这些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东方人就不能取一个正常一点,至少不拗口的名字吗?”
路德维希:“他们也觉得竟然有人叫做雷斯垂德真是十分奇怪。”
夏洛克:“你有点不高兴?你在生气什么?”
“……我怎么觉得你因为我不高兴而有点高兴?”
“咳咳。”
这回咳的是雷斯垂德。
因为中年警官已经嫌弃得看都不想看他们一眼了。
他一板一眼地问道:“上原二郎先生是吗?”
“正是鄙人。”
上原二郎是一位非常文雅的男性,即便是在伦敦,他也穿着日本传统的黑色浴衣。
说话不紧不慢,拿着古典的腔调。
总有一种,他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念旁白的感觉。
比起说是接受审问,此刻的他,更像是在与朋友就书籍里的某一页内容,侃侃交谈。
路德维希:太稀罕这种男子了!妥妥踩中她的萌点,温润如玉一生推!
上原二郎先生长的好像《夏目友人帐》里的夏目贵志啊啊啊!
声音真是太温柔了,求签名!!
……
夏洛克嗤笑一声:“又是傻子和傻子的对话。”
中年警官完全不想理睬在一边冷嘲热讽的夏洛克。
他继续一板一眼地问:
“请问,前天晚上,您在哪里呢?”
上原二郎:“前天,我和我的同事一起搭乘早上十点的火车来到伦敦,然后一直呆在塞万提斯酒店,这一点,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中年警官:“您是单独住一个房间的吗?”
上原二郎:“剧团里的每一个人都单独住一个房间。”
中年警官:“那么那天晚上,你都在做什么呢?”
中原二郎:“我在房间里看书。”
中年警官:“在这段时间里,您有和谁交谈过,或见过什么人吗?”
上原二郎:“大概在晚上九点的时候吧,我觉得疲倦,便约了经纪人渡边椿三和男中音川山助之助一起谈论一些歌剧的套路,一直到十二点才回来。”
……
路德维希:……这才是正常的审讯!
没有被福尔摩斯先生的吐槽冲击波不停地打断(大雾),审讯室瞬间化身美剧现场。
虽然,基本上,每次他打断审讯后,案子都会有重大进展。
可问题是,福尔摩斯先生太没有秩序了,不像此刻中年警官与上原二郎先生的对话那样,严肃,威严,上档次。
——感觉自己正置身于风云变幻的侦探界,简直被拉高了一个层次,从身到心都仿佛历经了一次洗涤,得到了质的升华。
——从身到心都得到了质的升华的女主,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数桌子从左到右有几条木纹,从右到左又有几条木纹。
而夏洛克已经不耐烦地在底下按起了手机。
“你在查什么?”雷斯垂德身体越过路德维希,“发现了什么吗夏洛克?”
“我在向琥珀预约新的尸体,你也要来一份吗?”
“……不用了。”
☆、论探长是怎么被秒的
中年警官顿了一下:“关于这一点,佐久间相子的丈夫雷波先生知道吗?”
上原二郎目光坦然:
“关于这一点,我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因为不仅雷波君知道这件事,整个剧团里的人都知道。”
中年警官:“虽然是涉及隐私的问题,但我想请你详细谈谈这件事。”
上原二郎沉默了许久。
然后他垂下细长的眼睛,说:“抱歉,在回忆之前,我可以来一根万宝路吗?”
雷斯垂德:“恐怕不行,这是审讯室,我们有监控。”
中年警官冷淡地看了雷斯垂德一眼:
“我不知道你还在意这一点——因为在你的朋友来到这里之后,苏格兰场的规则,已经不能称之为规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