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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爱上了你的、你的、你的……但他并不爱你,不接受你,所以你就——”法医的喉管里滚出呻吟般的声音,结结巴巴,断断续续的,“你就诬陷了他,‘我要先知约翰的头颅’,就像莎乐美一样,得不到先知约翰的爱的莎乐美,宁愿他被斩首后再亲吻他的嘴唇。你让他身败名裂!”
    “是的,我爱他,就像爱我自己一样爱他。但他不接受我,他要我‘知点廉耻’,他要那个女人也不要我,所以我就要让他好看!”爱丽丝低低的轻笑,趴在法医耳边喃喃细语,仿佛最温柔的情人的耳鬓厮磨,“我母亲帮了我一把,她以为继父对我做了什么,只想报复那个男人,然后把我藏起来。她找到了一个乡下女孩,还色诱了管辖我们地区的警察,让她得到机会在这起案子中做点手段,她会成为一个继承了巨额保险金的女人,这份遗产总有一天是我的。而他则终身活在性/侵继女的指控中,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个禽兽,他将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这一切本该有个完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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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尖叫着,眼前浮现出很久以前的回忆,她还记得那是个闷热的午后,蝉鸣声如麦浪般起伏,金色的阳光照在棕榈木地板上,将空气蒸出一种烤面包般的味道。她身穿最美的桃红色长裙,怀着少女甜蜜的心事走进父亲的书房,将那封信——那封写满了她的爱意的信件,亲手交给那个男人,然而他却只是扫了几眼就惶恐地丢了回来,宛如写在纸面上的不是她跳动的心脏,而是魔鬼的引言似的。
    她走上前去,伸出双臂,想要抱住他,他却把她推开了,坚定不移的。少女的躯体被他轻轻抛了出去,像丢开一朵含苞待放的、纯白的花,爱丽丝后退了几步,满脸不解,轻声呼唤道:梅瑞狄斯?
    那个男人不看他,只是转过头去,对她说:你不该这么叫我。你走吧,今天的事,我当做没发生过。
    然后她再也没能拥抱他。
    然后,过了很久,似乎到了冬天,爱丽丝站在半掩的门外,看着母亲和她再婚的丈夫。母亲很美,她穿着一袭宝石绿色的天鹅绒长裙,圆润白皙的耳垂上挂着泪滴似的珍珠,躺倒在父亲的臂弯里。她的父亲,她深爱着的父亲,如太阳神一般高大、英俊的男人,拥抱着她的母亲,两个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时间似乎停止了流动,只剩下壁炉里的松枝劈啪作响。
    像是个彻头彻尾的诅咒,夏娃把禁果交给了亚当,亚当却一口都不肯吃,于是亚当留在了伊甸园,她落到了人间的泥土上。人间,悲欢喜乐,爱恨驳杂的人间。
    我恨他。爱丽丝的心里空落落的,只剩下一个女孩在那尖叫: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
    ……我爱他。
    她编造了一个谎言,谎称自己遭到了继父的侮辱,母亲相信了。她用恨不得把她重新塞回肚子里的力气抱她的女儿,哭着说不要害怕妈妈会处理这一切。然后这个计划开始了,母亲从乡下找来了一个异国农户的女儿,以做佣人的名义让她进出家门,她的亲生女儿爱丽丝则以得了抑郁症为名深入简出,她色诱了一名警察,故意指着佣人名字说那是爱丽丝,并从他的嘴里打听到法医的名字。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就在那一晚,她骗那个佣人走上阳台,然后把她推了下去。
    杀人的一刹那,她想到的是父亲,父亲推开她时,动作也是这么轻的。
    这个故事本应该不是这样的,她是洛丽塔,他是亨伯特,他们应该违背伦理地相爱,但是一切都颠倒了过来,洛丽塔爱上了亨伯特,亨伯特却没有爱上她。
    那么就换一个故事吧,父亲,现在。“我要先知约翰的头颅”。
    我要你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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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杀了你的母亲。”法医说着,大叫着,“只要你给那个傻帽侦探投一票,那个局面就是平局,你的母亲根本就不会死!是你亲手杀了她!”
    “她从我身边夺走了我爱的人。”
    法医似乎噎了一下,顿了顿,“恕我直言,疯姑娘,那是她的丈夫,不是你的。”
    “闭嘴!”爱丽丝被戳中了死穴,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举起了那把折叠刀。竖锯牺牲掉了一部分元件和电池的空间,把折叠刀藏在了她的手机里,所以她的电量消耗的比别人更快。这是竖锯给她的特权,她可以在只剩两个人时谋杀一个人而不违反规则,这场游戏是她笑到了最后!
    刀尖落下,划开了法医的肩膀和手掌,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白色的衬衣,法医倒在地上,因为长久米水未进而虚弱无力。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半张脸被手机屏幕的白光照亮了,一个上弯的笑脸,跟放在房间里的木偶一样的弯弯的月牙,他用手捂住伤口,竟然在笑。爱丽丝愣了一瞬间,很快看到了另外的光,红色的光,从自己的脖颈处发出来的,幽幽得像淌出的血。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的爆炸项圈启动了。
    “等等……等等!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被炸死?”爱丽丝狂乱的说着,伸手去抓挠脖颈上的项圈,跟她母亲一样的动作。
    “因为这是违规谋杀。”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了,爱丽丝转过头去,在她背后,侦探尸体套着白布缓缓坐了起来,像是白色的蜡泪。
    这一幕诡异至极,堪比恐怖片,侦探将裹尸布掀下来,露出那张惨白得没有人样的脸,他太白了,即使在喘气也像一具尸体,总让人怀疑皮下有没有血液。没得到回答,他遗憾地耸了耸肩膀,抖掉手臂一层薄薄的冰霜。谁能想到杰克刚才冷得像真正的死尸,现在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坐了起来,生龙活虎得摆弄着他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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