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复紧抿嘴,接着扯了她的帕子胡乱把她脸上的泪珠抹干,一手环在她腰上,带她下了辇车,那锦盒他仍拿在手里。
车外跪了一地人,虽然没山呼万岁,但都默认了他是皇帝,荀府亲眷面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荀烈,脸拉的老长,奈何被他夫人拽着跪地上,新郎官荀钊则像是失魂般看着萧复身旁的虞媗,倏地顿感无地自容,低头不再看她,他身上的新服约莫是被人强套上去的,还有皱痕。
杨连娇倒是喜气洋洋,手中却扇原本还遮着脸,一见到萧复,就忘了礼数,蹦到萧复跟前道,“表哥,你来的太迟了,我都快要拜堂了。”
萧复瞟荀钊一眼,将锦盒递给杨连娇,“这是我和公主送你们的新婚贺礼。”
虞媗煞白着脸,他果然不会这么放过自己,有的是办法折磨她。
杨连娇不是中原人,她也不懂那些含蓄体统,当着萧复的面就将锦盒打开了,盒子里没别的东西,就装着几本画册,杨连娇翻开一本,嘴巴张大,一瞬间啧啧出声,眼珠子定在虞媗的腰肢上,然后又看她的腿,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最后跟萧复道谢,“这礼物实用,谢谢表哥。”
萧复道,“别误了拜堂吉时。”
杨连娇拍拍头,把锦盒盖好给身后的婢女,抱住荀钊的胳膊把人往屋里拖。
萧复带虞媗进府,其余跪着的人赶忙站起来,陆陆续续入了荀府。
荀烈夫人干笑着让萧复上座,“您是阿娇表哥,她父母远在兰陵,不如由您代为受礼。”
萧复心安理得的坐到上首,一手握着虞媗的手腕,将她带在身边,这周围人要是少点,他大概能抱着人安然接受荀钊和杨连娇的跪拜。
嚣张至极。
杨连娇倒是没所谓,飞快跪地。
荀钊却站着不动。
萧复浅笑,“荀大人好像不乐意?”
“乐意,他乐意的很,”荀夫人按着荀钊后脑,逼他跪到地上。
萧复睥睨着他,侧头在对虞媗低笑,“你的阿钊哥哥也不过如此,也值得你为他掉眼泪。”
虞媗的脸撇到一边,哑然无声。
在喜婆的唱声中,拜堂到了末尾,随着喜婆的一句“送入洞房”,荀钊和杨连娇被下人引进了新房。
虞媗呆怔的看着他们被关到一间房,周围人欢笑贺喜,她耳边嗡嗡作响,不合时宜的回想起来,当初皇兄跟她说,要把她许配给荀钊,那时她也曾想到现在这样的情形,她和荀钊被关在一间房,两人面面相觑,尴尬不已,她曾经觉得嫁给荀钊好像并不刺激,平庸过一生,没劲极了,所以她不配跟荀钊在一起,荀钊这样的人,他的妻子该是知书达礼,贤惠持家。
可他娶了杨连娇。
“礼成了,你不会想进去看他们洞房吧?”萧复嘲笑她。
虞媗木木道,“我想回宫。”
萧复看足了戏,倒也没再多说其他,搀着她离开荀府。
甫一走出门,那些客人两两交头接耳,其中话语不用想也知道说的何等难听。
——
回宫是在深夜,瑶华殿内摆了晚膳,进门就能坐下吃饭。
萧复当先坐到桌前,冲虞媗招手。
虞媗磨磨唧唧挪到他左手边,仍别着脸不愈跟他废话。
萧复自在的吃着菜,“你皇兄不顶用,荀钊也娶了别人,你还打算负隅顽抗到何时?”
虞媗缄默。
萧复撂了筷子,手拽她到怀里,她下意识支手推他,还没推几下,两只手就被他钳住,她咬紧唇不看他。
萧复掰过她的下颚,哼笑,“你这脾气算是我见过的最叫人烦的。”
好一阵坏一阵,极其磨人,他不信她在虞朝曦和荀钊面前也这样。
虞媗想挣,他用空的那只手倒酒,自己喝一口,问她,“上回见你喝酒,没几口就上脸,以前虞朝曦没教过你喝酒?”
在去幽州以前,虞媗没喝过酒,她被虞朝曦保护的很好,接触的东西很简单,龌龊的事情,虞朝曦绝对不允许她知道。
萧复将酒杯转了转,他嘴唇碰过的杯口抵在虞媗嘴边,“喝点。”
虞媗蹙了蹙眉心,还是张口喝了杯中酒,喝完她的脸微微生红,萧复来了兴致,另拿了酒杯摆一起,将两只酒杯倒满,往她手里塞一杯酒,自己拿了一杯,随后想象着合卺酒的合法,穿过她的臂弯绕一圈,刚要将那杯酒喝进口中。
虞媗手松开,任酒杯跌地上。
萧复顷刻黑脸,“我让你松手了?”
虞媗颤声道,“你想喝合卺酒你找别的女人。”
萧复呵呵的笑,重拿了酒杯满上酒,硬塞她手里,固着她的手逼她喝。
虞媗不停摇头,身子往后仰,萧复捏着她两腮微一使巧劲,她嘴巴就张了点,那杯酒直接灌进她喉咙里,她呛的趴在桌上咳嗽。
萧复将自己的一杯酒闷进肚里,脱掉外穿的大氅,觑着眼笑,“该洞房了。”
虞媗晕头晕脑的打他肩膀,他托起她的后颈俯身亲吻,如狼似虎。
虞媗后腰着不上力,猛然往下倒,他直接跟着扑到地上,追着人狠亲,虞媗呜的一声,手拍到他耳朵上,喊出了一声疼。
萧复将狠劲勉强收敛,微起身看人,她面色酡红,手捂着腰直吸气。
萧复急促拧眉,迅速把她抱到暖榻上,扯开腰带,她抗拒了一下,被他摁着手,那截细腰展露在眼前,确实淤青了,萧复垂头看地上,原来是磕到掉落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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