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国公主也有了身孕?”这么巧,太后和公主都怀上了。
侍郎面上一团喜气,“自然,驸马和公主殿下伉俪情深,才成婚不久便传出喜讯,说来咱们卫国也是不容易,自太子殿下去世后,先帝也走了,若不是太后娘娘有雷霆手段,这皇位估摸就是英王的了。”
萧复哼笑,“英王好歹是你们卫人。”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可侍郎听出了他的意思,臭着脸道,“外使这话就不对了,英王当政,我们这些大臣都没好日子过,太后娘娘至少不会苛待我们。”
萧复似笑非笑,“你说得对。”
软骨头,没骨气,一群蠢货,怪不得会听令一个恶心的女人。
那侍郎又笑起来,“倒不是我说,我们驸马那可是顶顶俊郎君,你们雍人长的都不差,太后娘娘都是天姿国色。”
“是么?”萧复敷衍着。
那侍郎看出他眼睛里的不愉,觉得雍朝的皇帝没眼色,派了这样性子冷冽,不好相处的人做使臣,也不怕把两国关系搞得僵化。
萧复没再跟他扯闲,自顾啄着酒杯,等宴散掉。
屏风后,虞媗吃的半饱,起身先从后方小道离开,她背对着萧复,萧复望着她的背影顿觉熟悉,随即甩了甩头,那背影出了门,他摁着眉心,那酒水和菜他都没碰,不可能喝醉了,怎么看谁都像虞媗,连看卫太后都觉得像……
他一头栽倒在案桌上,耳边听到大臣们笑话他喝醉了。
——
虞媗没回梓章宫,绕路去了如姬住的香雪殿,如姬才睡下,虞朝曦把门带上,就见她靠在摇椅上,缓缓摇着,她腹中孩子有六个月大了,显怀后走路都会累,虞朝曦知道她辛苦,许多时候会帮着她处理政事。
虞朝曦倒了杯水递给她,温笑道,“累了就回去歇着,怎么过来了?”
虞媗抱着水杯喃喃道,“皇兄你说不能和他交恶,可我心底这口气忍不下来,我想让他也吃吃苦头。”
虞朝曦默然许久,道,“阿媗,你想过惹怒他的后果吗?”
虞媗将那杯水喝尽,支着腮望天边星,“他这人向来聪明狂妄,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全局,赵湛忌死在了大雍,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大雍和卫国不可能和睦,可是他敢只身来卫国寻我,皇兄,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竟然这么高。”
高的让她震惊。
虞朝曦道,“可你不是虞媗。”
所有人都当她是周韵灵,萧复目中无人惯了,她只要动他,死了大雍开战,不死大雍照样开战,这种后果不是卫国能承受的起的。
虞媗眨眨眸,“所以我先折辱他一顿,然后再让他亲眼看到,虞媗在卫国境内,他起兵就有可能会让虞媗遭殃,皇兄,你认为他敢不敢开战?”
虞朝曦一时语塞。
虞媗扶着腰起来,带着宫女离开香雪殿。
——
迎头一盆水浇到头上,萧复从昏迷中清醒,他眼睛上蒙了黑布,看不清自己在哪里?但他心底有个猜测,左不过是中了卫太后的暗招。
只听有女声恭敬道,“太后娘娘,他醒了。”
第五十八章 哀家就喜欢您这样的男人……
萧复寻着声音“望”向虞媗这边, 他脸上都是水渍,映的面庞愈加俊气逼人,他身上有种寒冽的气韵, 大抵是上位久了,即使被绑在凳子上,依然是一副俯仰姿态, 并不因落魄而颓丧。
反倒勾出一抹嗤笑, “这就是你赵卫对待使臣的态度?”
虞媗侧目瞥向身旁宫女, 那宫女便依着她先前叮嘱过的话道, “太后娘娘喜爱使节。”
萧复霎时一脸厌恶,讥诮道, “你们太子殿下新丧才几日?”
以前虞媗不懂, 怎么会有人以欺负人为乐, 轻视、谩骂、侮辱,仿佛只要看到她哭泣伤心,就能激起他极大的快乐。
现在虞媗明白了,当她成为主宰者, 她可以随意支配这个人时,那种凌驾在他之上, 他倔强不从却被迫匍匐的憋屈,可以最大限度的取悦她。
譬如这会儿, 她看着萧复就能笑出来, 若不是怕他发现自己是谁, 她真想开怀大笑。
虞媗自宫女手中拿过鞭子, 示意她出去。
宫女随手带上门。
萧复明显感觉室内暗下来,他凭着直觉朝向虞媗,神情凌厉。
威慑。
虞媗琢磨片刻, 他和周韵灵应是没见过,周韵灵只是个七品典记,根本没资格面见皇帝,要不然也不可能托李玉真过来求她。
所以这威慑吓唬鬼的。
虞媗存了戏弄他的心思,戏谑的用手中鞭子抵住他下巴,垂头逼近他,果见他侧头。
虞媗也没真想亲他,他们对彼此太熟悉,她什么样,他只要稍微亲近就能察觉,一旦被察觉,他断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情绪,他这样的人,就得让他也尝尝被关的滋味,还是被他所鄙薄的人侮辱,这定会让他一辈子蒙羞。
虞媗松了他的下巴,开始伸手解他的腰带。
“周家,”萧复咬牙吐出这两个字。
虞媗手一顿,知道了他的意思,周韵灵的父母兄长都在大雍,今日周韵灵伤他萧复,来日他定不会饶了她的亲人。
可是周韵灵的家人,关她虞媗什么事?
若在几个月前,她或许对镐京权贵还存着善心,可是萧复登基后,她发觉这些权贵都对萧复唯命是从,她和皇兄就像个笑话,她愚蠢过一次就够了,不想再有下次,权贵之流只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谁强依附谁,她不会再对这些人心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