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怀旭冷冷地看了一眼潘氏, 对郭怀礼道, “大哥, 咱们走吧。”
兄弟两个一起离开了老宅,先去隔壁郭家坐了坐,又一起各自往铺子里而去。
到了杂货铺门口, 郭怀旭对郭怀礼道,“今日之事,多谢大哥。”
郭怀礼旭摆摆手,“小事情,这等造口孽的妇人,你不能打她,只能打她儿子。往后要是她再来胡说八道,你就来找我,我替你收拾这群小王八蛋。我走了,你忙吧。”
郭怀礼潇洒地走了,郭怀旭转身进了铺子。
沈珍珠迎了过来,“大伯娘没为难你吧?”
郭怀旭笑着摇头,“没有。”
沈珍珠长出了口气,“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当日潘家的事情一过,我还以为她能就此改过,没成想沈文清过了个县试,她立刻恢复原状。”
郭怀旭凑过来仔细看了看她的表情,“娘子不生气了吧?”
沈珍珠笑着摇头,“不生气,这两天老宅估计得闹个天翻地覆。”
郭怀旭捞起她的一缕头发在手里把玩,“娘子,咱们要不要告诉豆腐王太太?”
沈珍珠轻轻捶了他一下,“你可真是坏,不急,等老宅先闹一闹。就豆腐王太太那个狗鼻子,很快就能闻到。”
小夫妻在铺子里泡了一天,晌午饭都没回去吃。
晚上回到家时,沈珍珠悄悄看了看父母的脸,见他们并无异色,放下心来。
沐氏晌午就从月牙嘴里就知道了今日老宅之事,听说郭怀礼把沈文清拎回了老宅,想来自家不会吃亏,索性懒得去过问。至于潘氏那张嘴,沐氏觉得自己要是跟她认真计较,得夭寿五十年。
沐氏给女儿女婿夹菜,“忙了一天了,多吃些。”
郭怀旭一边吃饭一边问沈复年,“爹,佃户家的麦种都够吗?”
沈复年应了一声,“我跟各家都说过了,若是不够,我帮着想想办法,到时候从收成里面扣。”
郭怀旭点头,“我看有几家家里连牛都没有,怕是种起来不容易。”
沈复年叹口气,“我有心想买几头牛分给各家用,又怕他们不好好养。不是自家的牛,谁会心疼呢。”
沈珍珠道,“爹,牛在谁家死了,往后就不给他牛用。”
沈复年没接这话,“往后再说吧。”
沐氏问女儿,“后日你们就要走,东西都收拾好了没?”
沈珍珠点头,“也没什么东西,我去几天就回来,不用带什么。旭哥哥那里什么都有,带两身衣裳就好。爹,我带着李大哥就行,月牙就别去了,路上我还得照顾她。一个人来回车费也得不少钱呢。我一下子带走两个人,铺子里怕要忙不开。”
沈复年点头,“随你。”
一家子吃过了晚饭,小夫妻两个回了房,沈珍珠又在那里做操。
郭怀旭本就是个勤快人,原来在郭家,吃了饭他会帮着干家务活,在萃华楼能干的活儿更多,压根就没闲着的时候。现在到了沈家,家务活不用他动手,铺子里他只是个帮闲的,每天精力富裕许多。
见沈珍珠在消食,他去衣柜里把二人明日要穿的衣裳找出来,又动手把床上的被子铺好,还打来水把屋里的家具都擦了一遍。
等沈珍珠身上略微出了一层薄汗,郭怀旭也把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沈珍珠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啪叽亲一口,“官人真是太能干了。”
郭怀旭凑到她耳边道,“娘子知道就好。”
沈珍珠愣住,片刻后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伸手就在他肋下掐了一把。
郭怀旭笑着拉住她的手,“娘子当心伤了指甲。”
他将她的头发捋到脑后,“我让月牙给你打水来洗洗。”
沈珍珠收回双手,“那就有劳郭大师啦。”
郭怀旭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出了屋子去叫月牙打水。
运动过后洗个热水澡特别舒服,沈珍珠换上了柔软的月白色寝衣,将头发慢慢擦干,梳通。
因着头发太长,总是挡住视线,沈珍珠随手从匣子里翻找出一根小发钗,将头顶一些头发松松地挽起来,其余大半都散在脑后。
郭怀旭一进屋,就看到梳妆台旁边那个清丽柔婉的背影。长发如墨,白衣胜雪,本就瘦弱的腰肢看起来更是盈盈一握。几缕头发摆在胸前,沿着蜿蜒的起伏妥帖地垂下来。
前些日子沈珍珠的衣裳都是带颜色的,什么大红透亮的寝衣、鹅黄绣牡丹的小衣,每每看得他热血沸腾。
今日这一身,让郭怀旭想起以前的沈珍珠。那时候她总是生病,整个人比较瘦弱,有时候咳嗽狠了,他都担心她把肺咳出来。
郭怀旭走到她身后,伸手揽住她的腰,“在想什么?”
沈珍珠叹口气,“这世上愚夫愚妇总是太多,如大伯娘,王招娣只是怀了身子,她就要满世界嚷嚷,还要来踩我们一番,有什么意思呢。”
郭怀旭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可能她的世界里除了做这些已经没有别的意义了吧。”
沈珍珠嗯一声,“那倒也是个可怜人。”
郭怀旭低头,轻轻含住她的耳珠,“娘子,夜里有风,别站在窗口,咱们去歇着吧。”
沈珍珠缩了缩脖子,“别闹,今晚上让我好生歇歇。”
郭怀旭将她转过身来,低声问道,“娘子可是身子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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