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呸了一声,“在外像个君子一般正经,回家了也是经常胡说八道。”
吴大奶奶哈哈哈笑,“珍珠,男人家不都是那样,难道你还指望他在房里跟你说之乎者也?”
沈珍珠都生了两个孩子了,当然不会害羞,“哟,大奶奶倒是知道的多。”
旁边的秦氏刚刚成亲不久,哪里经得住她们这种玩笑,立刻红着脸抿嘴笑,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她们再说什么。
很快,吴桂才家的带着女儿做出了两桌酒席,男人们在正房喝酒,沈珍珠带着两个妇人和荷姐儿在厢房单独开了一桌。
六叔今日话多了起来,问了许多霍英莲在外地的事情,霍英杰耐着性子,一一说给他听,还把自己与秦氏结识的事情大致说给他听。
吴大呆拉着郭怀旭喝酒,“英杰回来了真好。”
郭怀旭笑着与他碰杯,“吴大爷往后可以经常放假了。”
吴大呆滋溜一口喝光杯中酒,“知我者怀旭也。”
有个魔王师傅是什么体验,吴大呆的苦无法说给外人听,只盼着霍英杰往后多去吴家,他能歇一歇。
三家人一起过了个热热闹闹的中秋节,六叔跟着吴大呆回了吴家,霍家夫妇继续住在郭家。
转天,沈珍珠带着秦氏一起将隔壁霍家仔细收拾了一遍,正准备添置东西呢,吴大奶奶又让人拉了辆车东西过来。
秦氏有些不大想收,她知道姑姐与吴大呆曾经的关系,怕收了东西与霍英莲名声不好,特意去问霍英杰的意见。
霍英杰笑道,“巧巧,六叔是我的养父,现在吴大爷师座,这都是自家人,一点子东西,收下吧。”
秦氏嗯一声,“我听你的。”
霍英杰在她鼻头上点了点,“你就是思虑太多,别担心,这是咱们自己的家,往后你可以当家做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得闲了去跟珍珠玩,想出诊就出诊,没人会说你闲话,也没人敢来欺负你。”
站在旁边的沈珍珠心里十分感慨,那个病弱的少年不知不知觉长大了,现在竟然也有能力护佑妻子。
秦氏知道沈珍珠还站在一边,立刻红着脸拍开霍英杰的手,“我知道了。”
霍英杰笑眯眯地看向沈珍珠,“珍珠,你舅母从小跟着她爹四处出诊,见惯了人心险恶,也时常被人欺负,警惕性高,性子疏离。不过你别看她文文静静,实则胆子大的很。且她心肠也很好,最见不得人家受病痛折磨,经常免费给人家看病,父女两个因此穷困潦倒。”
沈珍珠笑道,“小舅真是的,医者菩萨心肠,舅母这是积德行善。”
秦氏被霍英杰打趣,转身就走,“我去收拾东西了。”
霍英杰看向沈珍珠,“看看,动不动就急眼,还得我去哄。”
沈珍珠捂嘴笑,“我看舅母这性子,跟姨母倒是有些像,面冷心热,最怕人家开玩笑,但也好哄。”
霍英杰叹气,“可不就是,我从小哄姐姐,长大了哄屋里人,我这辈子就是专职哄人的。”
沈珍珠挥了挥帕子,“既然这样,我回家了,小舅自家去哄吧。”
她带着两个儿子潇洒离去,霍英杰又赶着去前院哄秦氏。
有了霍家夫妇,沈珍珠的日子又热闹了一些。寻常无事,她会带着两个孩子去霍家玩耍,跟霍家夫妇说话。霍英杰见外甥晌午不在家,经常留她们母子三个在家里吃饭,带着两个孩子在大花园里玩耍。
霍英杰一归来,以前那些老病号纷纷上门找他。他每次出诊都要带上秦氏,写方子看病都与秦氏商议。渐渐地,一些年轻妇人也开始找秦氏看病,秦氏在云州渐渐也打开了名气。
过年的时候,秦氏被诊出有了身孕。沈珍珠本来想回家看望父母,可两个孩子有些咳嗽,沈珍珠又没回成,只能给父母寄了些东西回去。
沈复年夫妻两个眼巴巴地盼着女儿一家子回来,结果只等到一封信。
沐氏听说两个孙子咳嗽,忍不住急起来,“定然是受了凉,珍珠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哪里能照看的过来。月牙和月夕两个毛丫头,虽然勤快,毕竟没养过孩子。官人,这可怎么办啊?”
沈复年虽然也急,还要安慰沐氏,“娘子莫急,英杰回来了,珍珠不是说他屋里人也懂医术。有他们两口子在,两个孩子会好的。”
沐氏这才好一些,“英杰的医术是没的说的,官人这腿今年冬天就没疼过,我的月事也比以前准了很多。官人,珍珠不回家,过年就剩咱们两个和爹了。”
沈复年嗯一声,“没办法,珍珠肯定是想回来的。她长这么大没离开过我们,忽然走这么远,哪里能不想家。”
两口子相互安慰半天,心情总算好一些。
沐老太爷听说外孙女不回来了,也有些失落,“罢了,等旭哥儿过了秋闱,他们肯定就回来了。”
家里没有孩子,这个年就特别冷清。吃年夜饭时,饭桌上安安静静的。
沐老太爷看得有些心酸,喝了两杯酒后忽然道,“月柔,女婿,你们不如搬到云州去吧。”
沐氏瞪大了眼睛,“爹,您在说什么?”
沐老太爷道,“等旭哥儿中了举人,难道以后就能长久在家里吗?你们跟我不一样,我好歹还能在你这里混一混,珍珠一走,你们还能指望谁?要我说,你们过了年就搬到云州去,跟孩子们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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