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身份尊贵,地位崇高,哪里是他们这些大都连职位都没有的世家公子哥可以比拟的?
更何况在他们自己的家中,若有仆人冲撞了主人,打死了的比比皆是,怎么到了信王这里,他们就觉得信王过分?甚至还想逼迫着信王放过一个仆人?他们将信王置于何地?难道说一个仆人的死活甚至要比信王的脸面还要大吗?
糊涂虫似的人陡然清醒了过来,想清楚了利害关系之后,一层层的冷汗控制不住地从身上冒了出来。
大家都不是傻子,从刚刚那种环境之中脱离出来,头脑便也都恢复了冷静,再看那穿着白色斗篷的美貌小姐时,大家伙儿心中不免生出一阵恶寒来,刚刚还嫉恶如仇帮着白衣小姐出头的世家公子们齐齐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那白衣小姐的距离。
冷静下来一想,刚刚那白衣小姐虽然处处都说着求情的话,可是话里话外完全就是在挤兑信王,也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小姐,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连信王都敢挤兑不说,甚至还想用这样子不入流的手段来对付信王。
白衣小姐也没有想到信王的容貌竟然这么出众,两人的穿着打扮以及气质都差不多,原本信王还没有出来的时候,白衣小姐就如同月宫仙子一般清冷孤傲,很容易让人产生信任感,然而信王出来之后,她霎时间就比了下去,两人就好比是正品与仿品的对比,高下立现。
刚刚被这些人围攻,元武险些都气哭了,现在看到自家王爷一出场就将场面给镇住了,他心中也生出了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来。
他们家王爷就是厉害,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把场子给镇住了,不愧是他们家王爷。
元武这么想着,飞快地跑到车子旁边,然后仰头看着而站在车辕上的戚妄,快速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的,王爷,奴才什么都没有做,那人就跪在地上开始磕头,他家那小姐也是可笑,出来之后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王爷放过她们家下仆,一会儿又说那下仆得罪了王爷,让奴才带回家去,要杀要剐随便咱们。”
戚妄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了那穿着白色斗篷的纤弱女子身上。
事实上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才出来,倒不是因为摆什么夹子,而是因为戚妄刚刚靠在车厢里睡了过去,大约是因为在这京城里面没人敢对信王下杀手,所以戚妄的警惕心也放松了许多,他也是听到外面的喧闹声,这才被吵醒了。
那白衣女子发现戚妄正在看着她之后,她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了起来,紧接着双膝一弯便跪在了地上。
“请王爷恕罪,都是臣女的错,是臣女御下不严,得罪了王爷,还望王爷海涵,若是王爷不愿意原谅臣女,臣女愿以死谢罪。”
白衣女子说着,便将插在头上的银钗拔了下来,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心口处刺了过去,站在她旁边的丫鬟看到这一幕后,顿时便被吓得魂飞魄散,她直接扑过去拦住了白衣女子,哭喊道:“小姐,您别这样,信王大人有大量,定然不会与您为难的,您若是死了,老爷夫人会伤心的。”
丫鬟拦着白衣女子,不肯让自家小姐自尽,而白衣女子本身子本就弱,被这么一栏,又哪里是她的对手?
“青萍,你放开我,王爷慈悲仁厚,愿意原谅我那便是王爷宽宏大度,若是王爷不肯原谅我,那也无可厚非,我便以我这条命换取王爷的原谅。”
说着,那白衣小姐又用力地将簪子朝着自己心口处扎了过去,看到这一幕后,丫鬟的哭喊声越来越大,眼见快要拦不住她们家小姐,丫鬟慌了神,扭头看向了仍旧站在车上的戚妄,哭着喊道。
“王爷,求您开恩,我们家小姐并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要杀要剐您拿了我去,只管用我撒气就好,千万不要与我家小姐为难,她没有错,求求您放过她吧。”
刚刚听元武口述的内容远没有直面她们所受到的冲击大,这一群人从主子到奴才似乎根本就听不懂人话,自顾自地便给戚妄下了定论,这些人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的人,这都是戚妄不依不饶,故意要逼死他们主仆几人。
在场众人看到这一幕后,原本还有些怀疑是不是这主仆几人故意做戏,然而看到那小姐不顾形象地要寻死后,他们又觉得做戏的可能性并不大。
毕竟谁家做戏会让小姐去寻死?难不成就不怕弄假陈成真了?
然而他们摄于戚妄的气势,此时却并不敢开口帮着这主子几人说些什么,那几个脾气最为火爆的世家公子的脸上流露出几分犹豫之色,见戚妄从马车上下来,似乎是要找这家小姐的麻烦,他们心中的正义感便开始挣扎了起来。
“王爷请留步。”
最终还是刑部侍郎家的公子付锦云站了出来,挡在了那白衣小姐的身前。
离得近了,付锦云更加感受到戚妄的气势惊人,只是站在他的面前,付锦云就感觉头皮发麻,双腿发软,然而刚刚他因为一时脑热已经冲了出来,此时又哪里好退出去,便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王爷,冲撞了您的事儿也不是这位小姐有意为之,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她这一次吧……”
戚妄还没有开口,跪在地上的白衣小姐已经嘤嘤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付公子,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的得罪了王爷,王爷就算要了我的命也是应当的了,今日我周绮梦就算是死在这里,也是我罪有应得,请公子让开,就让王爷杀了我吧,若是如此王爷肯消了怒火,我便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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