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与守城人的一番交谈叫周围人起了议论,都在谈近些日子来幸州百姓频繁被妖所杀之事。
洛银前面的那个人道:“此事我知晓,十天内死了六个人,其中还有两个就是重明弟子,啧啧,那些妖吃人五脏的,据说死者的内脏都被人扒干净了,这可太吓人了。”
“这么些年来,妖虽与人结仇,可有重明仙派在前面挡着,咱们还没遇见过这般危险,眼下崇明弟子都被妖所杀,可见他们已经毫无顾忌,难保哪一日不会率兵前来。”
“是啊,我活了几十年,还从没见过被妖杀过的人,那日瞥了一眼,皮肤都黑透了,真是可怕……”
几人闲谈之间,已经到达了城门下。
他们都摸了一把红铜铃,安全度过。
轮到洛银和谢屿川,守城门的人见他们二人穿着打扮不似本地的,便多问了一句:“何处来的?”
“灵州。”洛银道。
守城人将二人记在册上,又问:“两位是何关系?来陆阳城何事?”
洛银捏着谢屿川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开口道:“我二人是姐弟,年前来霍城省亲,眼下幸州不平,亲戚便让我们归灵州去,从陆阳城路过。”
“姐弟?”守城人瞥向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哼了声:“霍城亲戚姓甚名谁?为何省亲就你二人?无族人相送?”
洛银微顿,谢屿川朝她看了一眼,低声道:“私奔。”
“什么?”守城人似是没听清。
谢屿川道:“我们从灵州私奔来的,年前想着跑远点别被家里人捉住,眼下幸州有妖,我二人怕身死异乡便打算回去。”
守城人挑眉:“是吗?你是灵州哪家的?”
“灵州苏镇齐家的人。”谢屿川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八道。
守城人上下打量了他们二人两眼,视线在洛银身上多留了会儿,谢屿川不悦地将洛银半搂进怀里,如此守城人才暂且相信他们二人关系,便让他们摸一把红铜铃。
谢屿川瞥了一眼红铜铃,伸过手去。
洛银心下略沉,抓住了他的手腕道:“我……”
守城人朝她瞪去,洛银才低声道:“我先来吧。”
“没事。”谢屿川不知是演戏还是怎的,柔声道:“别担心。”
细白的手指在靠近红铜铃时,红铜铃便发出了轻微的响声,下一瞬他立刻握住了红铜铃,震动的铜铃又变得安静了下来。
守城人还以为那一刹发出的铃声是他的错觉,对谢屿川道:“你松开,再摸一次。”
这回谢屿川淡然地再摸了一把红铜铃,铜铃安安静静地挂在门下,守城人撇嘴,又让洛银去碰,洛银碰了一下红铜铃,铜铃没给二人反应后,他们便被放入城中。
远离城门,洛银没忍住朝谢屿川看去一眼,她后来触碰红铜铃时,特地用灵力去感应里面的妖虫,两只妖虫已经气绝,别说是带妖气的来摸,就是有妖怪贴上去也不会有任何响声了。
谢屿川那看似普通的一握,却是迅狠地了结妖虫的性命。
“我们晚上住哪儿?夫人。”
洛银回神,随口答道:“就前面那家客栈吧。”
说完她又觉得不对,眼眸睁圆,不可置信地朝谢屿川抬头,正好撞上了对方那双笑弯了的眼。洛银的脸颊不自在地红了起来,她蜷缩着手指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谢屿川牵着,二人从城门前到现在,形影不离的模样当真像是一对私奔的小夫妻。
“你、谎话说得倒是很顺。”洛银垂眸看了一眼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谢屿川愣了愣,弯腰询问:“我说谎了,你生我气了?可我也不是刻意说谎的,当时若我不那样说,你就要露馅了。”
洛银看向他,双颊上的红晕还没退去,耳尖又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靠近烧了起来。
她喉头滚动,没忍住吞了一下,谢屿川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脸道:“好红,看来你没生气。”
洛银拍开他的手,低声呵斥:“在外要有形状!别对我动手动脚。”
“可你是我夫人啊,我摸一下脸都不行吗?”谢屿川有些委屈:“人家夫人都可以被丈夫摸的。”
“你看过谁家夫妻当街摸脸的?”洛银觉得他此话不对!
谢屿川眉眼弯弯,小孩儿的奸计得逞般,歪着头道:“这么说你承认啦?夫人!”
没有!
洛银没有承认她是谢屿川的夫人!
她只是如以往一般纵容,没有立刻否认罢了……
不过谢屿川称她为夫人,却是洛银从没想过的,因为这个称呼,她的心跳直到现在都是紊乱的,眼神也不自觉地往他身上多看几次。
他年纪不大,也不是老成的性子,怎么能脸不红气不喘地叫她夫人,说他们是私奔出来的?
越想,洛银的头脑便越乱,直到被谢屿川带进了客栈房内,她才后知后觉……他只要了一间房,晚上估计是睡一起了。
放在以前,洛银还得再挣扎一下,现在……现在他们都已经不知同床共枕过几回,不矫情了。
入了房间谢屿川松开洛银的手,推开房间的窗户朝外看,街上的行人很多,还有不少是在附近几州,听说幸州有妖而赶来的修道士。
谁都想杀几个妖在修道界正名,便因如此,平日里不算繁荣的陆阳城到了晚间街上也是人来人往,灯火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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