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银有些吃痛,可见他眼尾绯红,便是不碰也能感觉得到谢屿川的身体变化。
谢屿川咬完她的手腕,又用舌尖舔了舔,湿润的舌尖顺着洛银的尾指、无名指,一个个都被他咬了一口,留下了未见血,却留痕的印记。
他那眼神,就像洛银是一道美食,而他正在以目光享用,情·欲掩藏于危险之下,颇有些狐狸精舍魂夺魄的意味。
洛银震惊于她此刻竟觉得谢屿川太好看,而忘了手上的疼。
她大约是疯了。
才会觉得如此痴迷到偏执地爱着她的谢屿川,让她更加喜欢。
好像对他而言,这世间一切都非她不可了。
哪怕他想出了把洛银关在笼子里为所欲为的损招,也没舍得把她咬出血来。
洛银看破了谢屿川潜藏于极端性格之下的,还温热着、柔软的爱慕。
是此生不曾有人给过洛银的,第一无二的感情。
她便想就此沉沦下去,可又不得不打断温情的旖旎。
洛银抽回了自己的手,沉着嗓音问谢屿川:“你把重明仙派的人如何了?”
谢屿川愣了愣神,他看向脱离掌心的手,心如坠入寒潭,不解且怨怪洛银,为何他有心勾·引,她却还能保持理智地问他重明仙派那群人的去向?
因为……她不喜欢他。
他所做的一切,便像是戏台上的丑角,满腔情深,都是笑话。
谢屿川起身,寒气骤降,金笼上凝结着冰霜。
他没再去看洛银,只觉得自己荒唐可笑到无以复加。
“都被杀了。”
这是谢屿川临走前,留给洛银的话。
第86章 八十六 洛银:我要救他。
漆黑的大殿中, 金笼上附着的冰霜随着谢屿川的离开逐渐消融,淡淡的寒气沉落在地面。洛银愣愣地坐在床榻上,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许久, 确定谢屿川今夜应当不会再回来了, 这才疲惫无力地弯下腰, 双手抱头。
身上的温度慢慢褪去, 残留于轻纱罗幔中的暧昧也荡然无存,洛银的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 不敢再去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更不能细思谢屿川临走前落寞的眼神和笼罩于他身上,深深的孤独无助感。
她正在将他一步步推远。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别说谢屿川在她的推拒之下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单是她自己, 洛银便有些承受不住了。
她本就难以入眠,经过这件事,洛银更是睁着眼直至天明, 眼下她唯一能做的, 便是趁妖族不备,魂魄离体在这片山谷中寻找重明仙派众人的下落, 剩下的, 只能等无言带来宋渊。
谢屿川说他把重明仙派的人都杀了,洛银是不信的。
且不论山谷中没有杀人后的血腥气,便是重明掌门连带着重明仙派那么多弟子的尸体也不可能在春季里迅速腐烂消失殆尽,小山一般多的尸首, 不曾倔过一寸土,怎可能就地掩埋?怎么看都是谢屿川说谎了。
哪怕是先前明瑕手中的小妖闯入幸州大肆杀人,也不曾听说过有妖会将人吃得骨头不剩这种说法,那些都是啖肉的野兽所化, 而山谷中的妖还是些树木花草长成,再便是羽族那些只吃果子的妖。
那么多修道士若真是被杀了,总不至于全都被这些花鸟妖族吞得干干净净,一丝气息不剩。
洛银给了无言三天时间,这三天她也在山谷中转了许多圈,并未找到任何一个修道士,更想不出谢屿川除了把那些修道士关在山谷之外的什么地方。
一旦魂魄归位,洛银便开始在金笼内画阵,一如之前陷入了天光之境的旋涡中,她想她既然能在人界真找到复刻天光之境的办法,便也一定能有把天光之境移到重明山谷的方法。
移花接木类的灵阵,洛银看了许多,只可惜这里始终不是鸿山书楼,有些洛银记忆不深的灵力阵,她都想不起来设阵的细节了,于是她在金笼内盘腿于地面画下的那些灵力阵,尚未完成一半就被推散重组。
她背对着大殿,眼前的空中漂浮着记忆中最符合设想的十几面灵力阵,那些阵法不是因为她的记忆模糊而残缺,便是因为记错了出现轻微的断痕,灵力相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溅开如淡淡火光般的金色沙粒。
殿外传来脚步声,洛银一怔,拂袖将那些灵力阵悉数散去,眼看着手脚上的链子也将笼内的所有灵力吸地一丝不剩,正好此时大殿正门被打开,两道身影先后进来。
洛银起身,因为盘腿坐在地面的时间太长,右脚还有些发麻。
她转身坐在石凳上,再抬头,宋渊带着无言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宋渊道:“听无言说,洛姑娘要见我。”
洛银点头:“是,只见你一个人,让狐狸先出去吧。”
无言本就屏住呼吸离得不近,便是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听一听洛银找宋渊能有什么事儿,即便如此,洛银的目光还是落在了他的身上,似笑非笑,让人心里发毛。
不等宋渊开口,无言便拱手退下。
大殿的门再度关上,洛银才道:“将你在灵州找到谢屿川的经过都告诉我。”
宋渊抬眸,眼神中闪过些许诧异,他的心里亦有疑惑,便道:“我是在灵州青口镇的废弃马厩中找到殿下的,也是恰好经过,偶然发现,殿下的妖气已经从马厩中溢出我才会停下查探,否则一旦错过,后果不堪设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