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昏庸,沉迷美色,边界的匈奴挑事,国家岌岌可危,他上位后铲除奸臣,巩固势力,发展经济,壮大军队,国家日益强盛,于百姓而言,他是一位明君。
为先皇守孝三年,他并未选秀,先帝临死前,也只是匆匆娶了宁安候次女为侧妃,入皇宫后封为淑妃,后宫一直空旷,他因前朝政务繁忙,也嫌少踏入后宫。
作为后宫唯一的妃子淑妃,传闻受尽万千宠爱,是明晃晃的“妖妃”。
实际上,不过是他忙于治理国家,争夺兵权,无心儿女情长,假意独宠淑妃罢了,一个月能在后宫留宿两三天便已经算多了。
三年守孝期一过,朝中政权稳定,他便开始选秀,又纳入了妃子二十余人。
这些女人,也不过是他巩固大权的棋子罢了,他自私冷血,毫无感情,心中只有权力。
可有一个人却当了真,那便是早早被他打入冷宫的淑妃宋琬。
她是这个冷血的皇宫内唯一真心实意,全身心爱着他的人,而他却让宋家抄家灭族,哪怕宁安候已经交出兵权,但是君王的猜忌,宁可错杀一万,也绝不留一人。
而她,也绝望在冷宫中悬梁自尽。
至于他自己的下场,也不见得好,众多儿子纷纷自相残杀,他立太子为储君,贤妃所生的三皇子杀兄,公然造反,杀尽六位皇子,又赐给他一杯毒酒。
众多儿子自相残杀,自己落了个悲惨下场,贤妃最后笑着与他说,“皇上千防万防安宁侯,陈家许家陶家都不过灭门的命运,而我王家幸存下来了,韬光养晦,就是为了这一刻。”
“皇上放心,三皇子会成为一位千古明君。”
听到这句话,季淮不喝毒酒都能被气得七窍流血,那个草包势必会毁了他的江山!
死都想不到,这个废材居然还有胆子肖想皇位,俨然是没半点自知之明。
他“驾崩”后,也没人为他流泪,都在想尽办法自保,庆祝新皇登基,那时他就在想,若是宋琬没死,怕是会为他哭一哭。
那丫头虽然骄纵了些,但真不坏,也够爱他。
他到了阴曹地府,都没哭声引路,着实太凄惨了些。
*
御花园内。
“娘娘,这皇上对淑妃怕是还有旧情。”贴身婢女压低声音,对着贤妃开口。
贤妃看着开得正好的黄玫瑰,伸手摘了一朵,看着娇嫩欲滴的花瓣,随口一问,“何以见得?”
婢女毫不犹豫出言,“娘娘都受了这么大的罪,皇上也就慰问一番,这本就是淑妃应收的惩罚,皇上还给她派去太医,明显就是起了怜悯之心。”
“娘娘,皇上独宠了淑妃甚久,您可要抓住机会,万不可掉以轻心,若不是淑妃推了娘娘,现在娘娘肯定就得到了盛宠,会更得皇上青睐。”
“你这丫头,讲话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贤妃轻轻睨了她一眼。
贴身婢女连忙跪下,自扇巴掌,“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行了,这里是皇宫,不是相府,要慎言。”贤妃打断,缓缓出口。
“是。”
“起来吧。”贤妃说着,迈开步子往前走,心底嗤笑,宁安侯已经交出兵权,宋琬她有什么资格再独得盛宠?
若真是宠冠六宫,为何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要知道,女人要想在后宫立足,孩子才是最大的保障。
这一次不过是她的一次试探,果不其然,这宠也未免太虚无缥缈了。
淑妃这肚子,以后怕是也生不出来了。
*
圣心堂内。
一位女子跪在殿内,身段姣好,脊背挺直,仔细一瞧,细眉长睫,生得一双好看的媚眼,艳若流星,有些勾人,鼻子细巧秀美,莹润的樱桃小嘴有些失了血色,身子正摇摇欲坠。
一阵眩晕,她往旁一栽,伸手抵着地面,强撑着自己的身子。
“娘娘。” 青翠连忙上前,伸手扶住了她,眼眶泛红,“今日就到这吧?再这样下去,娘娘您的身子受不了。”
“还差多久?”宋琬以往娇软的声音略带沙哑,有气无力,胸口像是压着一块石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还有半刻钟。”青翠回。
“那本宫就再跪半刻钟。”宋琬松开婢女的手,倔强跪着身子。
“若不是贤妃故意凑上前,娘娘也不是故意的,皇上为何这么狠心?”青翠忍着哭腔。
以往后宫就她家娘娘一位娘娘,各路人马都巴结着,如今她家娘娘被皇上禁足罚跪,他们就纷纷落井下石,克扣用度。
“错了就错了,皇上要顾大局,自然没法。”宋琬呢喃着,这话不知道是说给青翠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她只是觉得这头疼得更加厉害,心也跟被钝刀慢慢割着,远远疼过肿胀麻木的膝盖。
他是皇上,自然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未来还会立皇后,生嫡子,这后宫来了很多妹妹,个个都等着他宠幸。
怕是她的好日子过久了,便忘记她的夫君是一国之君,她的父亲也交出了兵权,胞弟自请去平定匈奴,她也该在这好好反省反省,不要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
“青荷已经去找皇上了,皇上那么在乎娘娘,马上就会来找娘娘的。”青翠看着她,更加心急如焚。
“谁准她去了?”宋琬眼底一沉,大声呵斥,有些喘不上气,“本宫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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