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了下来,伸手撒着鱼食,快速伸手触碰那些鱼,看着它们有四处逃散,溅起水花,笑出悦耳的声音。
鱼儿越聚越多,张着嘴等她投食。
贤妃与玉嫔来时,便看到一抹浅绿色的身影蹲在桥中,弯着眉眼,时不时还传来笑声,心情甚好。
宋婉长得美,那种美与贤妃的端庄大气不同,也不是玉嫔的小家碧玉,美艳中带着妩媚,一双桃花眼勾人,身姿娇软,惹男人疼惜,耍小性子的时候都像撒娇,安静的时候又像个遗世独立的冷美人,满脸都写着生人勿近。
自上次御书房时间后,贤妃饶是再能容忍,心底的不爽得紧,觉得宋婉就是故意做给她看。
“姐姐,是淑妃。”玉嫔出言说。
贤妃嘴角紧抿,抬腿就走了过去,“过去打声招呼”
玉嫔抬脚跟上。
“姐姐。”贤妃上了桥,笑着唤一声。
宋婉心情本不错,侧头瞧见她,脸上笑意收敛了,将剩余的鱼食扔入湖中,站起身来淡淡道,“我当谁呢,原来是两位妹妹。”
“姐姐喂鱼呢?这鱼倒是好看得紧,妾身也喜欢。”贤妃笑着又往前走,收回看湖面的目光,语气关切,“对了姐姐,上次在御书房外,姐姐突然晕倒,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这不是好好的吗?”宋婉似笑非笑回。
贤妃擅长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自从上次对方摔倒装惨,她们就是就无和平共处可言,在外人面前也不过是表面和谐罢了。
“也是,皇上叫了太医,应当无事,听闻是中暑了,说来也奇怪,那日不太炎热,姐姐还是要好好调理身子,妾身原本还想去看看姐姐……”
“那为何不去?本宫泡好茶等妹妹,来便是了,”宋婉笑着打断她的话,“对了妹妹,上次摔伤恢复得如何了?可别留疤了,本宫会内疚。”
说起这事,贤妃笑容僵硬几分,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本宫也一直未和妹妹道歉,实在过意不去,哪知就那么一甩手,妹妹就摔下去了,不过本宫不喜被外人触碰,也怪妹妹不知,台阶就在脚侧,谁知一切都那么准。”宋婉也丝毫不示弱,意有所指,说完还道,“不过妹妹放心,本宫虽只跪了几日,但悔过和为妹妹祈福之心天地可鉴。”
“妹妹必定无事,恢复如初。”
宋婉说着还一直在笑,骂人不带脏。
贤妃嘴巴子倒没她那么伶俐,一时都不知道如何反驳,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对方可不就是在说她心机又自找罪受。
“这鱼本宫赏得差不多了,两位妹妹若是喜欢,便多赏一会。”宋婉不想与她多纠缠,迈开步子便来离开。
“皇上今日独宠姐姐,妹妹是羡慕都来不及呢。”贤妃在她路过的时候笑吟吟回,可谓是忍得很。
她忍,就是为了让玉嫔不能忍,对方像是赌气般开口,将今日她与她说的话托盘而出,“姐姐,妹妹听闻此次战况十分危险,姐姐要为宋公子祈福吗?明日妹妹们都要去为战士们祈福,姐姐要一同吗?”
玉嫔比起以往还算有所收敛,没有直接反驳,摸不准皇上的态度,不敢轻举妄动,在她看来就是合情合理挑起对方不适。
宋家在朝堂上地位一落千丈,宋婉又有何好得意?
她是万分不服气的。
宋婉脸色骤变,“你从哪听闻?”
玉嫔一脸无辜,“姐姐不知吗?”
“你与本宫说这些作甚?”宋婉眼底一沉,阴着脸,提高声调,“你在提醒本宫什么?又想做什么?“
贤妃看着她恼羞成怒,悄悄往后退了些,眼底浮现一丝得意。
“姐姐,妾身没有。”玉嫔慌忙跪下,心口不一,“妾身并无其他意思,娘娘息怒。”
宋婉冷笑,她在宁安侯府长大,府内姨娘众多,宋夫人见得多,教她也多,她虽生气,却不会丧失理智,佯装无比气愤,“玉嫔不是在提醒本宫胞弟凶多吉少吗?这战争还没结束,你是觉得我大朝必输无疑?”
“难不成,还是全军覆没?你好大的胆子!”
玉嫔脸色倏然惨白,似乎没想到她会往这上面扯,吓得腿软,“姐姐,妾身没有,妾身并无这个意思,妾身没有。”
“贤妃娘娘,您也听到了,妾身没有这个意思。”
贤妃被拉下水,面色也变了,只能解围,“姐姐,玉嫔妹妹只不过……”
“看来贤妃也是这么想的,皇上为国家为百姓劳心费神,战士为保卫大朝与匈奴对决,在两人眼底,不过是送死行为。”宋婉缓缓出声。
贤妃可不敢承认,若是让皇上知道,抄家都算轻了,当下也一脸严肃,沉声道,“姐姐说话还要自重,不可随意加罪,妹妹死了不要紧,王家可受不住姐姐这般诬陷。”
“战士保卫我大朝,是英雄也是勇士,我大朝战士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宋婉看着她惊慌失措辩解,嘴角轻笑出声,挑着眉眼望过去,“妹妹这么能说,刚刚躲着看什么好戏?”
“我不明白姐姐说什么。”贤妃否认。
“妹妹如此聪明,岂会不懂?那笨拙的演技,骗过皇上也就罢了,在本宫面前演,本宫又不是皇上,会怜惜,再说了……”宋婉说完捂嘴轻笑,也走得与她近了些,一字一顿道,“妹妹这般,与那些不入流卑贱货色有何区别?给本宫徒增笑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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