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名原先急得想要一脚踹上去,看到三次为上,也蒙住了,这荒唐的要求,神仙怎么会答应呢?
“大师”一时语塞。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那我要当状元,当全市首富,我还要长生不老。”季淮说着,继续抛,动作随意得很。
大家伙眼睁睁看着他又抛了三次为上。
季大名看着儿子明显在捣蛋,在如此庄重严肃的仪式面前,那可是要得罪神仙的,但是他喉咙里又像堵了棉花,发不出声音。
所谓的“大师”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五官隐忍得扭曲了。
“是不是我许什么愿望都会实现?”季淮说着又抛了抛,无论他怎么扔,落地都是两面为上,他露出笑,侧头看向季大名,特别得意,“爸,我觉得我才是大师,你看,我说什么神仙都会答应。”
话落,他随手把圣杯抛到季大名面前,圣杯落地,翻了两下,落地皆为上。
季大名:“……”
“大师”看着他,脸色变了又变,更多的是难堪和不安。
饶是他知道一些抛的技巧,也不可能连续好几次都抛成一样的,这人……
他最后站起来烧了张符,又诚心拜了拜,没敢多看季淮,严肃对季大名道,“众神仙已经回去,该带的话我也已经帮你带到,令公子与常人大为不同,必成大器……”
说着,他余光看着季淮,忍着心痛,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此次做法不完整,烧的纸钱众神仙也未收,就不收你费用了。”
季淮双手交叉,懒洋洋倚在一边的树上,一副“算他还识相”的神色。
“大师”瞧见了,眼底又闪了闪,又硬着头皮,夸了季淮几句。
季大名和张秋兰则没有半点欣慰,季大名还一把抓住“大师”的手,痛心疾首,“没救了吗?大师,救救他,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得读点书啊,中考就考了九十九分……”
这幅样子在他们看来,那就是神仙都拒绝派天兵天将保护季淮读完高中。
“大师”最后是带着徒弟略带狼狈走了,一没钱都没要,就怕季家人缠着。
他也不敢要啊,名声都打出去了,如是不要,这一次的事件还能解释,怎么说都能圆回来,如果要了,那才是真正为了赚钱。
季大名可忧愁了,才两天他的啤酒肚就小了一圈,每次看到季淮都叹气,彻底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一看到季淮去学校,他心底就发怵,苦口婆心道,“儿子啊,全省都没几所好的私立中学可以转了,要不高中别读了,你跟爸做生意去?”
他彻底死心了,读了也没用,毕业不了,跟在自己身边还能看着,万一就捅出天大的洞呢?
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季淮单手插兜,一边往外走一边道,神色散漫,“那可不行,我可是要当高考状元的人。”
季大名吐血。
见儿子离去,张秋兰也慌了,“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没准过两天就要惹事了,我睡觉都不踏实,快想办法啊!”
“我想想,我想想。”季大名在客厅来回走着,烦躁得挠了挠他半秃的头,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要不,我们给他买个班干部当当?当了班干部,他就积极了,就不容易犯事。”
“你儿子那个成绩,当什么班干部?垫底部吗?”张秋兰觉得他痴心妄想,“他回回考倒数第一,三位数都没考过,就知道考零分。”
季大名也被难到了,绞尽脑汁,突然想到一个职位,双手一拍,“他会打篮球啊,长得人高马大,搞体育啊,不是有管体育的吗?体育课不得搬球什么的啊?”
于是——
某私立中学高一三班的女班主任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长得圆润的土豪硬塞了一个提包,若不是他长得太憨厚又道明来意,她都要呼救了。
五百万。
他真诚又恳求,让她给他儿子季淮安排一个体育委员职位,救救他家孩子。
新毕业的班主任吓得面容失色,赶紧把钱退回去,那位老父亲比她更慌,就差没一把鼻涕一把泪,许是真的苦,班主任都跟着红了眼眶,没收钱,许诺会给季淮安排,平时也会多多注意,给他鼓励,尽力拯救国家的花朵。
老父亲哪叫一个感动,恩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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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季淮在学校混得风生水起 。
无论他转去哪所学校,没出几天,学校里便有富家子聚集在他身边,这不,方荣和班级里的其他几个公子哥已经对他马首是瞻。
他一个人坐在教室后排,背靠墙壁,最喜欢带着耳机打游戏,打累了就睡觉,放学时不时带着方荣他们去打球。
这日,数学课下课,徐歆又把桌子上收到的英语作业本数了数,看着不断被划掉的名字,不交的只剩下季淮。
她想起前几日的事情,内心纠结。
要不要提醒他交了?如果不交,是要写名字给老师的,因为英语老师是班任,性子温和,大家都给班主任面子,全班就剩他了。
思考间,季淮正和几位男生从门口回来,方荣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丢了一句话过去,“他们输了是不是跪着叫爸爸?”
“叫祖宗吧?”方荣哈哈大笑,信心满满。
季淮勾唇,有些桀骜又漫不经心,路过徐歆桌子的时候还停了下来,撇了一眼作业本上的纸条,看到自己的名字,挑了挑眉,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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