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句话明显是对乔莘说,全家人就她喜欢吃虾。
乔莘可不好意思了,但是他又说,“总不能挑出来让他再带回去吧?可以晒干留着,不过那样只能入菜。”
“晒干也能当零嘴吃。”季母拿了一块桂花糕,接着话,又对乔莘道,“要多吃些才能长些肉,要好好调理身子,不然日后怀胎要吃苦头的。”
乔莘愈发羞涩,还未缓过来,又掉进另一个坑。
与他生孩子吗?
其实她是愿意的。
季父在一边晒太阳,他们坐在凉亭聊天,乔莘以往都没发现自己有这么大的食量,季淮做了十二块虾酥糕,都进了她的肚子,吃完她都不好意思了。
这里不是云家,也没人会冷嘲热讽,季淮泡了菊花茶,偶尔会给她续上杯,然后在和季母说明日回门的事情。
乔莘吃完虾酥糕,季母回着季淮的话,又把剩下的一块桂花饼放在她手里,让她尝一尝。
乔莘望着手里的糕点陷入沉思。进门前,她在心底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季母和季淮减轻负担,多干活对他们好,结果进门后,发现没什么事情可做,倒是一直被人说太瘦,得好好养身子,还被季母送了好些首饰。
不仅如此,对方还要给她做两件新衣裳。
吃吃喝喝,晒晒太阳,居然还不争气犯困了,她实在太有罪恶感。
由于心里有愧疚感,晚上乔莘打来了一盆水,要给季淮洗脚,刚要蹲下来,人家就说自己来。
她眉头拧着,低头看他,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漆黑明亮的眼眸里染上迷茫,第一次当人娘子和儿媳妇,也没人教她。
外祖母只说多干活,少说话,要讨人喜,争取早日怀上胎儿,这样地位才稳当。
“一起洗?”季淮拉过她的手,在自己身侧坐下。
她还未回话,他便主动弯腰,帮她把鞋脱掉。
“淮大哥。”她脸色骤变,挣脱开来,哪有男子给女子脱鞋洗脚的?若被外人知道了,她势必会被冠上不贤的名头,是要受唾骂的。
“我们不是大户人家,没有那么多规矩。”季淮再次强调,没放开她的脚,帮她把另一边鞋脱掉,放在了盆里。
乔莘小巧白皙的玉足被放在盆里,水温刚好,但她没敢动,还是不太习惯与他这么亲热,还没适应两人是夫妻关系。
季淮的脚也放了进来,小盆变得有些拥挤,两人的脚还碰在了一起,她心情忐忑,他侧头看她,出口道,“之前你的脸上刚多了些肉,一回云家待一段时日又瘦下去了,真让人愁,日后要多吃些。”
乔莘瞳孔微微一缩。
他怎么知道?
来季家帮忙的时候,她衣裳的确紧了,后来又松了,她还为自己长胖会没衣裳穿而苦恼许久。
一想到他在暗暗观察她,乔莘心跳就加速,一件事情一件事情联系在一起,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更让她震惊。
两人洗好脚,躺床上之时,乔莘鼓起勇气问,“上次你说早已知道云诗巧不会嫁与你,那为何不早说?”
而且还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我为何要说?”季淮反问,还挑了挑眉。
“因为……因为……”乔莘拽紧了小手,“若是说了,这门婚事便不那么麻烦。”
“我不认为麻烦,最后你不是嫁进来了吗?”他说着伸手去捞她,说得直白,“不用再多想,我要娶的人,就是你。”
乔莘并不是一个愚笨之人,结合蛛丝马迹已经有些思绪,只是不敢相信,从他口中说出的之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宛如半截木头杵着似的了。
是她…吗?
容不得她再细细思考,季淮已经亲上来,昨晚动作还有些生疏,如今倒是轻车熟路,还会低声哄她。
新婚之日是醉了,晕晕乎乎像做梦,没太清醒。
如今清醒得很,脸色一下变成了一块大红布,小手抓着被子,不停绞动着,周身全是他的气息。
季淮轻啄着她的眉眼,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上,痒极了,她闭上眼,没敢看他。
“娘子,睁眼看我。”他温润清朗的声线响起,缓缓出言。
乔莘微微睁了一点,半眯着,细长的睫毛在颤动。
他又亲了亲她的鼻翼,双手环抱着她,再次说道,“你睁眼看我。”
她慢慢才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太不好意思,半晌后才敢与他对视,也是没见过这样的他,两颊绯红,后背都冒细汗了。
他薄唇轻启,话语清晰落入她耳,他说:“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怀疑,娶你是心甘情愿,你是个好姑娘,我认为应当去娶过门好生疼着才是,交给旁人我不放心,所以得自个去娶。”
乔莘形容不出她听到这些话的心情。
夜很静,还能听到外面虫鸣声,她的心弦随着他的话开始颤动,眼底起了一丝丝波澜,情绪开始剧烈波动。
太过美好,她甚至觉得季淮在说话骗她。
但又不像骗她,因为他抱着她不撒手,欢爱之时太过热情,都恨不得把她融进身子里去,她羞窘得捂住脸,他还偏不让。
情爱正浓之时,他在她耳边说心悦她,会对她好,还说不着急生孩子,让她先把身子养好。
乔莘顺着被他欺负的劲,偷偷流了好几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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