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里抱着儿子,微微往后靠着。
季淮一边看电视一边在剥瓜子,剥好了之后,放在盖子里,往她的地方伸过去。
“他是不是也想吃啊?”方盈看着怀里不断伸手的儿子,笑着看向季淮,“他好像要抢,但是抢不到,眉头都皱起来了。”
季淮也看向儿子。
“哇呜……”小淘淘看着妈妈一直在吃,瞪着他的大眼睛,要哭不哭。
方盈觉得瓜子真好吃,抱着他也有些累了,双手往前一伸,把他放在了季淮怀里,这样的话,她的双手都能空出来了。
小淘淘见自己被妈妈抛弃,嘴巴又一瘪,眼底瞬间泛红。还没哭,他的小手就被人抓住,手背被人摩挲着,身子也轻轻晃动。
后背被人轻拍着,是熟悉的节奏。
他得到安抚,眉头慢慢松开,快要流出来的泪又憋回去,一直看着前面。
什么都没看到,但却很有安全感。
季淮把准备好的红包放在小淘淘的怀里,他看到的红包,伸手去抓,放在手里把玩着,十分有兴趣。
方盈正在吃瓜子,季淮又把另一个红包给她。
“我还有呀?”她接过来,笑着放下手中的瓜子,凑到他那边问,“你给儿子包的是多少?”
他自从上大学后,每一年都会给她红包,有一年她生病了,发高烧起不来床,他回潘家时,特意来看她,给她塞了红包。
她还以为今年当了妈妈,他就不给她了。
“和你一样。”他回。
“我看看我是多少。”方盈掰开看,里面不仅有崭新的钞票,还有一些崭新的零钱,一共是九百九十九块。
以前两人没什么钱,他去年也就给了她六百,今年不仅有九百多,还有特殊的意义。
她看了之后,又看向儿子手中的红包,笃定说:“你肯定给了他一千。”
他那么喜欢儿子,不可能就给九百九十九,怕是比她多。
“没有。”季淮摇头。
“要么就是一千以上。”方盈把身子挪过去,俯身要去看儿子的红包里有多少钱。拉扯间,小淘淘抢不过妈妈,小眼睛一红。
“他要哭了。”季淮无可奈何。
“妈妈看看,看看爸爸给谁的钱多。”方盈哄着儿子,放缓动作,侧着头继续往里看。她摸上红包,感觉没那么厚,打开要数。
“呜呜呜……啊呜呜呜……”小淘淘哭了。
方盈发现里面的钱,顿时眉开眼笑,松开了儿子的红包:“妈妈不抢,你玩,你就一百块。”
她抬头,装上季淮含笑的眸眼,她脸上的笑意藏不住,还有点带着得意和欢喜:“他怎么只有一百块啊?”
季淮:“图个寓意就好,放多了也没用。”
“噢。”方盈努了努嘴,又低头看着她的红包,嘟囔一声,“我以为你会说,你多看重我一点。”
她虽然也很喜欢儿子,但有时候也吃醋。
他对孩子太好了,以前他就只会照顾她,现在对孩子格外上心,恨不得亲力亲为,就见不得小淘淘多哭几声,简直是为孩子操碎心的老父亲。
方盈说完话,季淮也没接,她扭头看过去,见他正抱着儿子,大手掌覆在对方的背后,有一下没一下哄着对方入睡。
小淘淘玩着红包,小眼睛就快眯上了。
眯了又睁,眯了又睁,小手还动了动。
方盈赶忙把电视机的声音关小,也没有在啃瓜子,静静看着他哄儿子。
没一会,儿子就睡了。
季淮也没把他抱回房间,就一直把他放在怀里,和她一直看电视。方盈怕吵醒儿子,吃东西的声音都放慢放缓。
她吃薯片的时候都没敢发出声音,含在嘴里软化,然后再嚼。
窗外时不时传来爆竹声,关着窗也会隐隐听到,小淘淘却在爸爸的怀里睡得很安稳,季淮偶尔还会低头看他,盯着他小小的脸蛋,嘴角的弧度越发加深。
深夜。
两人回卧室。
方盈漱口出来,就看到季淮正小心翼翼把儿子放在床里头,再给他盖好被子。
“他是你的宝贝疙瘩,”她爬上床时,凑过去这么取笑他,半开玩笑,“我以为我得生个女儿,才会给自己生情敌,没想到儿子也一样。”
“男孩女孩都一样。”季淮拿过被子,盖在她身上,紧接着也睡下来。
方盈还准备说什么,他的手就放在她身上,将她往自己怀里抱,双手圈住她的细腰,又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小朋友还吃醋了?”他的薄唇覆在她耳畔,略带笑意问。
“嗯,”方盈也不否认,在他怀中转身,与他对视,微微提高声调,“我吃醋怎么了?难道不可以吃醋吗?”
他把手放在嘴边,示意她小点声,又看了看儿子那边。
“你看,你事事以他为先,我都变成小野草了,还什么小朋友,是被迫长大的大朋友。”她不断控诉他。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放低了音量,生怕把儿子吵醒。
“他要是醒了,我怎么陪你?”季淮眉眼稍弯,看向她这么说。
方盈手往上伸,勾住他的脖颈,往他颈窝钻,哼哼唧唧上两声,也没再说其余话。
她只是嘴上这么说,其实从未闹过,反而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让季淮和儿子相处的机会。她知道孩子会长大,长大了,他就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和儿子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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