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帕子擦擦眼睛,眼泪顺势就留了下来,她扭头道:“难道不是吗?臣妾当年可是差点死在郭络罗家的暗卫手里,当年臣妾跟她可没仇,就算、就算她是被利用,暗卫总归是她家的人吧?您自己说,若臣妾真的插手了五阿哥的事情,她会如何?”
郭贵人估计得疯。
一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谁都不知道。
康熙沉默,他好脾气的哄着,“好好好,不选就不选。不过郭络罗氏现在就是一个贵人,你是贵妃,犯不着惧怕她。而且郭络罗家的势力也被朕清洗的差不多,她翻不出大浪花。”
云柔轻哼一声顺势坐下,她又擦了擦眼睛,“臣妾倒也不是惧怕她。臣妾毕竟不是五阿哥的生母,年纪又与他差不多。若臣妾真给他选侧福晋,总要把人叫到跟前问问他的意思吧?您说,臣妾一个年轻庶母跟庶子,别人会怎么说?”
“人言可畏不是说着玩的,但凡有一点传言,臣妾为了不给皇室蒙羞只能以死谢罪。还有胤禝,他怎么办?”
“这回是朕的错。”他当时在气头上,话赶话也没多想。云柔是贵妃,选秀这种事情肯定要交给她主持的,给老五选个侧福晋不过是顺道的事儿。
康熙坚决不承认他存在试探的心思,今日见云柔反应这么大,他才深深后悔。他不应该就凭借别人几句话,一个相似的名字就胡思乱想。
云柔胡闹一通,康熙变得小心翼翼,他决口不再提刚才的事情。
在康熙看不见的地方,云柔深深呼出一口气,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后背都湿透了。
康熙走后没多久,宣妃过来,“听说了么,五阿哥闯祸了,被太子抓个正着。”现在整个行宫都在传,五阿哥找了个唱曲儿姑娘被太子堵在屋里。
传言有鼻子有眼,就差明说五阿哥饥不择食了。
说完她才发现云柔脸色不好,“怎么?”
云柔撇嘴,提起这事她就反胃恶心想吐。“别提了,我当时就在场,还差点被人当乱党抓了。”
宣妃抓着她的手,“你没事吧,什么人这么大胆?”
“说是德州知府的儿子。你是不知道他找的那个唱曲儿姑娘叫什么?”
那人叫什么不好,偏偏叫柔姑娘,她就算是叫云姑娘,云柔都不会如此厌恶。偏偏是个柔字。
“这,五阿哥这也太……”太什么她说不出口,总之五阿哥在她心中的形象彻底全无。
云柔好歹算的五阿哥的长辈,长辈的名讳都是需要避讳的。唱曲儿的这是下九流的东西,她很难想象,当五阿哥知道她叫‘柔姑娘’的时候心里是在想什么。
若有个人叫‘宣姑娘’,宣妃觉得自己能当场把人打残。
如此也难怪云柔会生气。
“可不是么,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居然异想天开想要让我给五阿哥挑侧福晋。你说我若是答应了,先不提郭贵人怎么想,外头还不定传成什么样呢。”
宣妃一口茶喷了出来,她脱口而出,“皇上脑子进水了不成?”若不是脑子进水为什么要让云柔给五阿哥选侧福晋。
是,郭贵人身份低,但这也不是让云柔选侧福晋的理由。
不说宫里还有个佟贵妃,就是她也比云柔合适。
云柔跟五阿哥年仅相当本就是需要避讳的,若让她选侧福晋,两人难免会产生交集。
时间长了外头的吐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如此可不就是脑子进水了。
她紧紧抓着云柔的手,“这事儿你可不能答应。”
云柔反握回去,“我知道,所以我给拒绝了。”她拿出身上别着的帕子,“还要感谢你的帕子,别说还挺好用。”
她身上带着的帕子是宣妃送给她的,是特制的,不管是帕子还是丝线都用葱姜蒜的汁水浸泡过。因为是特殊处理过的,帕子上一点味道也没有,只有粘在眼睛上的时候才会刺激眼睛流泪。
宣妃得意洋洋,“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大家族就是这般有底气,尤其博尔济吉特氏还出了好几个皇后。这种东西在她们家都不能算是秘方,几乎每个博尔济吉特氏都知道。
五阿哥‘饥不择食’的事情没多久就传遍整个行宫,郭贵人知道后砸了满屋子东西,她旁边的宜贵人叹息,“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这件事,你看看你现在。行宫的东西都有记录,这件事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怎么想?咱们好不容易出来,难不成妹妹你还想被禁足?”
郭贵人用吃人的目光看向宜贵人,她语气恶狠狠:“好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好心,你不过是想要看我笑话。我被皇上厌弃不是正好,郭络罗家只有你一个,整个家族的资源全部倾向你?”
宜贵人一改之前畏缩的形象,她端坐在椅子上,摊开双手,“你若是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说完这话她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向郭贵人,语气轻慢:“好妹妹,你还是想想等会儿怎么跟皇上交代吧。还有五阿哥,现在他好色的名声传了出去,也不知会不会连累其他人。唉,你说我操着心做什么,横竖我又没有儿子。”
宜贵人的话里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五阿哥品行不端最倒霉的是谁?肯定是跟他同母所出的九阿哥。
郭贵人气的咬牙,她想要拿东西砸向郭贵人,却发现手头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扔。这一会儿她把房间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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