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嘉摇摇头:“脑洞真大。“
又翻了几份报纸,还有说这是女性意识觉醒,有说讨好女性意味太浓,也有说哗众取宠的批评。
不管是哪一种,总之,这场联名秀能出现在巴黎几大主流媒体的头版上,就不算失败。
现在她最紧要的工作是继续完成手里的订单,
坏王后有一条裤子使用的布料是囤着的黑胶绸,卖得非常好。
香奈尔告诉刘嘉:按现在的销量估算,最多一个月,布就用完了。
刘嘉建议她可以考虑换其他的布料,就让那批黑胶绸材质成为绝版。
锦儿不明白:“再从国内进货的话,也算帮帮国内的工人,为什么不进呢?“
“现在你也算是个小掌柜,要多从商业角度思考,不要总想着做好事。黑胶绸的颜色单一,质地也会对衣裤的款式有很大的限制,一场秀带来的购买热情不会持续太久,再进货可能都卖不完,还不如直接进口正经的丝绸。
“可是,真的卖得很好啊。“锦儿看着销量记录表,舍不得就这么放弃。
“月季花可以年年月月开,昙花开一会儿就谢,不要在花开的时候冲动买下,会哭的。“刘嘉继续做新一季的规划。
下午茶时间,刘嘉看见郑不艾跟几个缝纫女工聊得很开心,彭举在一旁认真听。
郑不艾问:“……那么你们觉得自己是哪国人呢?”
刘嘉招缝纫工的时候每个人都填了信息表,她们都是法国人,怎么会谈到这个问题?
“当然是法国。”缝纫女工捧着茶杯,耸耸肩。
刘嘉好奇:“你们在聊什么?”
见她进来,大家忙腾出一把椅子给她坐,郑不艾说:“刚才聊天,听说她是阿尔萨斯人,就想问问她们更偏向德国,还是更偏向法国。”
“你还真是抓紧时间。”
郑不艾笑着抓抓头:“难得遇上,我一直很想知道。”
刘嘉对阿尔萨斯和洛林的认知来自于都德的《最后一课》,根据课文里的意思,应该是德国强占了阿尔萨斯和洛林,那里的居民群情激愤。
“都聊出什么来了?”
郑不艾把他刚刚画在本子上的图给刘嘉看,非常之复杂。
阿尔萨斯和洛林是加洛林王朝的龙兴之地。
加洛林王朝崩成了东、西、中三个法兰克王国,再然后变成了法、德、意。
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的人本来说德语,十六世纪波旁王朝的国王强迫他们学法语,未果。
再然后就更乱,一会儿来了普奥联军,一会儿普法战争。
人民群众里有说德语的,有说法语的。
就算是德语,也是高地德语,不是标准德语……
郑不艾摇头:“普法战争归德国,凡尔赛条约签完又回来……”
刘嘉笑道:“那他们觉得自己是哪国人呢?”
郑不艾:“法国人。”
“嗯,一个国家的凝聚力就看是不是有共同的认同,说德语还是说法语,不算什么,要是按方言分,我听你家那边的话,跟外语差不多。”
郑不艾还在纠结:“中间离开了一段时间,肯定还是有一些想法不一样的,我看,最好的办法,是针对那个地区再制定一些条款,慢慢过渡,五十年不知道够不够。”
刘嘉捧着茶杯,看他紧抿着嘴思考,递过去一块蛋糕:“大脑要吃糖,来,多吃点,想得更清楚。”
郑不艾一抬头,已经超过下午茶时间二十分钟了:“啊!都这个时候了。”
他像被老板抓着摸鱼的职员一样,手脚飞快地把本子收起来:“我做花边。”
其他人也忙忙地回到各自的岗位上,继续开工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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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位店员过来,对刘嘉说:“有好几位太太问,在哪里可以买到那条项链。就是那个银蛇缠在红苹果上的。“
那条项链是顾宗华在罗马买来的,刘嘉并不知道它从哪家店来。
这会儿顾宗华还在出差,根本问不着。
包着项链的外包装上印着店名
Old Curiosity Shop
还有店址:Via Condotti 10,Roma,Italia
“老古玩店?“刘嘉微皱着眉,她取出那条项链仔细端详,不管是项链还是链坠,没有一处像古玩,银子很容易氧化,有些年头的银饰不可能亮成这样的,从镶嵌的细微处看,也完全没有一点时间的痕迹。
不管哪个国家的古玩,都讲究古,没道理把包浆洗得这么干净,闪亮亮跟上周刚做出来的一样。
刘嘉心想:大概是个专卖假古董的店,希望顾宗华没有真的按古董价把它买下来。
从巴黎到罗马距离一千多公里,刘嘉也没想要去,同样的款式在巴黎一定能找到银匠仿制,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有像后世那样对款式也有专利权的限制。
而且,那店在意大利。
跨国知识产权,按哪个国家的来执行?
她可不想有一天被警察敲门的原因是被别的店告发抄袭款式。
刘嘉打算等顾宗华回来问清楚再说。
“对了,专利权。”空闲下来的刘嘉终于想起她的拉链也许可以申请专利权,她知道专利权在很久以前就有,十九世纪诞生的奔驰就申请了专利,就是不知道现在专利权的覆盖范围有多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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