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完孩子之后奶水不通,以及生完孩子之后心情低落的产妇大有人在。
说着说着,玛丽亚自己就把话题转到丈夫身上去了。
这是刘嘉一直小心翼翼碰开的话题,她不知道玛丽亚的丈夫到底怎么了。
她的丈夫名叫安德烈,家里是沙俄贵族,在1917年之前,他就来到巴黎。
“他的运气不错。”刘嘉说,提前过来的沙俄贵族,家产肯定都安置好了,难怪玛丽亚这么有钱。
玛丽亚笑着摇摇头:“他是过来向全世界宣传他所忠于的事业。”
这是一个家族逆子的故事,虽然不是皇室大贵族,不能与香奈尔在一起的狄米崔大公比,但家里人也是可以出入冬宫,参加皇室晚宴的身份。
小时候,家里人告诉他,外面的那些穷人都穷凶极恶,身上还有毒,碰到他们就会死掉。
他有一次在打猎的时候不小心迷了路,被森林中住着的猎人带回家,住了几天,与猎人们的孩子玩得十分开心。
后来,他又想办法去森林,想再与他们一起玩,没想到,与他一起玩得最好的小朋友已经死了,是饿死的。
那一年,风雪太大,老练的猎人也无法在那样大的风雪中寻找到猎物的踪影。
他哭着问猎人为什么不找人借粮食。
猎人表情麻木地摇了摇头,说已经借遍了所有的农场主,可是天气让农场的收成也不好,大家都没有吃的。
他此时才知道,原来自己天天吃腻的肥鸡大鹅,竟然是许多人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他回家后,想让父母帮帮猎人,可是一向慈爱的妈妈却说:“你知道这个国家有多少这样的人吗?你帮不过来的。”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家里看似权势挺大,其实还有很多事情做不到。
他希望能靠自己的力量,让这样的悲剧不再重演。
他认识了来自格鲁吉亚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想法,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加入了背叛自己阶层的另一个队伍。
听到这里,刘嘉大概能领悟到玛丽亚的丈夫是被谁抓走的了,那个时候,全欧洲都谈红色变,明面上不能抓,背地里的小动作不少。
“那你会不会有危险?”刘嘉觉得这屋子多半也被监视了。
玛丽亚笑笑:“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她家也不是什么默默无闻的平民百姓。
两人相爱的时候,家里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以她私奔而告终。
他为了他的理想背叛家庭,她为了爱人背叛家庭。
“真是抱歉跟你说了这么多,不会吓到你吧?”
“没有没有,这些事情我听过不少。”刘嘉笑着说。
从玛丽亚家里出来之后,刘嘉一边走一边琢磨要怎么样才能把月嫂事业推广出去。
本来以为玛丽亚会有不少同阶层的朋友,一起喝茶一起聊天,不过以她和丈夫的身份,大概整个巴黎也不会有太多的朋友。
满大街打听谁家要生孩子不现实,那么哪里的产妇最多?
当然是医院的产妇最多。
推销月嫂服务跟推销汽车改装服务一样,可以在目标客户群扎堆的地方蹲守,也能直接找医生帮忙推荐,他们只要提一嘴,如果产妇家里愿意用,那就给他一笔费用。
只卖月嫂,不卖点别的不合适啊……来都来了,怎么能空手上门呢?
尿不湿那玩意儿要等材料化学起步之后才有得玩,要是能有尿不湿的材料,她早就把现代卫生巾给搞出来了。
婴儿的衣服可以稍微惦记一下,为会爬的孩子做可爱又结实的爬行衣,今天穿小火龙,明天换小青虫,大后天换瓢虫,嗯……买婴儿爬行服,还能免费给宝宝拍彩色照片一张,应该会有人想要的吧?
婴儿能玩的玩具有限,不小心就会有安全隐患,刘嘉不敢碰。
对了,婴儿看的书可以做。
孩子只是看图,并不看纸,只要形状可爱,颜色鲜亮,他们都会喜欢,喜欢抓在手里撕着玩,按在水里泡着玩,还有放进嘴里嚼,有小孩子的家里都像养了一只哈士奇。
就算不心疼书,整天打扫碎纸屑也挺烦人的。
换成扯不烂的布做印刷载体应该可以,再把印刷料换成可食用的色素,卖点就是安全。
想到这里,刘嘉决定临时拐弯去趟印刷厂,打听一下现在的机器能不能直接在布上印字,还是需要去进口专门的印染机。
厂里静悄悄的,机器都停着,工人全都不在。
万圣节之前工人们加了好几天班,刘嘉让负责管理印刷厂的郑不艾自己看着业务量,没什么事就给工人放假调休。
看来就是今天。
算了,没人就走吧。
刘嘉想了想,决定去楼上办公室一趟,找找印刷设备的供应商电话,直接问他们也一样。
办公室的门,竟然一拧就开。
“谁最后走的不锁门,真是素质低下。”刘嘉皱着眉头,检查了装文件的大柜子,柜子门都锁得好好的,看来不是有贼偷溜进来,真的是走的人没锁门。
刘嘉在放着“设备说明”的文件筐里翻找印刷机的厂家电话,忽然,她注意到,桌上有一本书。
书名是一串俄语,看不懂。
刘嘉信手翻开封皮,扉页上用黑色的钢笔写着“Andrew JosefDobrovsky”,安德烈什么什么罗夫斯基,嗯,俄罗斯人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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