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刘嘉冷着脸。
此时不远处的街边已经出现了人影,是早上来开店的商家。
男人只得钻进小巷,不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呼……”刘嘉放下椅子,长出一口气,对自己说:下次,在没有人类大规模活动的时候出门,一定要开车。
回到办公室,刘嘉掂着那本护照,叫来彭举:“给你一个合理见女朋友的机会,把这本护照交到警察局去。”
彭举高高兴兴地答应了一声,他翻一护照,看到那个人的名字,顿住了:“是他。”
“你认识?”
“不,不认识……”彭举现在比以前从容大方多了,但是一说谎话,还是会紧张到结巴。
刘嘉勾起嘴角:“为什么要说谎?”
“没,没有。”
“但凡你不结巴,我就信了。”刘嘉摇头,“您跟他是一伙的?”
“不是!”
“看,不结巴了。”
彭举被刘嘉步步紧逼,越发慌乱,不知说什么才好。
恰好郑不艾进来了,他看见彭举几乎要缩进墙角的模样,便问刘嘉怎么了。
“他说谎骗我!”
郑不艾“哦”了一声:“那确实不应该。”
对于这个毫无义气的兄弟,彭举皱着一张苦瓜脸瞪他。
郑不艾说:“刚楼下有个人说,想要回他的护照,问你是不是捡到了。”
“又是他!”刘嘉赶紧到窗边往下看,街上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身影,不知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刘嘉压低声音:“他可能是个变态杀人狂,你们小心一点。”
听到刘嘉这么说,郑不艾露出古怪的神情,想笑,又强忍着的那种。
“有什么事这么好笑?”刘嘉看着他。
郑不艾抓抓头:“其实,他是好人,他要去中国。”
“诶?”刘嘉翻开护照,发现其中确实有一页贴着中国的签证,显示为中国驻奥地利大使馆签发的。
“你跟他很熟吗?你怎么知道?”
郑不艾点点头:“嗯,他是去,嗯,开会的。”
“开什么会?”刘嘉追问。
郑不艾犹豫片刻,对刘嘉说:“他跟我一样,如果你支持我们的活动,就请把护照还给他。”
“哦哟?这么厉害的吗?”刘嘉笑道:“是慈父大林子派他去中国的,还是弗拉吉米尔·伊里奇?”
郑不艾越发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瞎猜的,哦对,这会儿弗拉吉米尔还没死,大林子没掌权。”刘嘉自问自答地说完,这才把护照交给郑不艾:“你告诉他,到了中国,别在四下无人的时候,突然跳到一个女士的面前。”
郑不艾拿着护照出去了,刘嘉在记忆里搜索了半天,也没找到这个叫斯内夫利特的是何许人也,事实上,她对外国人在中国革命史里的印象,就只有白求恩和李德。
如果她早知道这个名字巨长巨长的外国人,是出现在某条游船上的,那么对他的态度一定会非常非常的好。
这段时间没有什么新闻,除了俄国跟波兰还在干架之外,就是土耳其和希腊干了起来,以及1月20日,土耳其独立了。
刘嘉对这事一点都不关心:“独立就独立吧,凯末尔一死,就变成狗中哈士奇,国中土耳其了。”
对她来说,离欧洲这么近的两国对撕,还不如小洛克菲勒发来的电报更吸引他的注意。
大意是协和医院的毕业生们散落在中国各个地区,而且,他们都已经在各自的医院里担任要职,收入丰厚不说,医院也不会轻易放人,他正在努力,以国际医学研讨会的名义,拉他们去东北。
同时也邀请经过一年基础学习的学生过去。
但是学生们表示,阿SIR啊,马上就要期末考啊,很难的!能不能不去啊,改个时间行不行啊?
期末考试大如天,在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情况下,哪个脑子正常的学生也不会放弃期末考试。
刘嘉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可能,这就是命运吧。
等到鼠疫真正爆发的时候,现在的各家私立医院更不会放人过去。
1921年1月22日,哈尔滨第一起鼠疫出现,瞬间出现一百多个感染者,鼠疫以野火燎原的速度蔓延,无数人中招。
伍连德最担心的事出现了。
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已有过千人感染。
在根本没有统一调度安排的情况下,1921的这次鼠疫,比1910年的鼠疫还要艰难。
刘嘉从江南送来的药物与口罩刚开始堆满了仓库、房间,连伍连德的办公室都不能幸免。
伍连德还曾对顾宗华开玩笑,说她一定很爱你,生怕你在哈尔滨有事,这些都是给你的,你回去的时候带走吧,我这没地方放。
不想眼睛一眨,曾经多到让人头疼的物资,便空了一半。
伍连德要顾宗华离开,说他在这里也没用,顾宗华不肯:“你连一个多余的护士都没有,让我留在这里,还能帮你维持秩序。”
东北鼠疫的消息瞬间传遍华夏大地,情况被媒体描绘得十分恐怖,仿佛中世纪的黑死病再现,十室九空,乃至全村死绝。
刘嘉从拉贝先生那里得到消息之后,脑子停转,一片空白,她知道鼠疫的厉害,也知道在伍连德的努力下,最终将鼠疫扼制在山海关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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