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些传言,百分百没有依据,坊间流传,也不过是想要神神秘秘的窥伺,想要抹黑和珅罢了。要真是这样的,乾隆何苦不再去找个女子替身,还非得在个得力臣子身上体会一把爱而不得的所谓痛苦爱情呢?
能让和珅顶撞乾隆的,必定是大事。明亮现在要揣摩的,便是乾隆为何能容忍此事却又要这么生气的缘由。
以和珅的心性,是断不会到如今还不低头请罪的。明亮想着想着,抬头瞧了庆桂一眼,庆桂还在那儿脑补,脑补的还挺开心的,被明亮这一眼一看,庆桂轻咳了两声,不敢再多想了。
他也晓得自己想的不是什么正经事,如今就该琢磨的是和珅因何事非要顶撞乾隆,而且是明知后果还非要一意孤行。
可两个人再怎么闷头琢磨,也琢磨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事。
庆桂觉得自己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不止咱们想知道,这满朝文武就没有人不想知道。可他们打听到如今了,甚至还有人到万岁爷跟前去试探了,可除了被大骂一通,什么也没打听出去。我瞧着,李玉都是真不知情,咱们只怕也是想不出来的。”
庆桂想法转得快,他说:“依我说,咱们不如另辟蹊径。”
“现如今都在猜和珅因为何事而惹怒了万岁爷,可这是个无解之谜,除非他们自个儿出来说,否则谁也不会知道。想要把这事儿弄清楚,无非是想要添个弹劾和珅的理由,想要万岁爷给和珅治罪,或是彻底厌弃和珅。可这事儿就算真给挖出来了,咱们就真能让万岁爷厌弃和珅么?”
“要知道,和珅当面顶撞万岁爷,万岁爷都没治罪,只是赶出去了事。这段时日连句重话都没说过,回宫后天天骂人,也没将和珅怎么样,显然是不想治罪的。这时候有人巴巴的凑上去,结果也未可知啊。”
明亮觉得这话还挺有道理的,示意庆桂继续。
庆桂说:“要我说,不如趁着这时候,也就是万岁爷冷着和珅的时候,咱们主动贴上去,讨得万岁爷的欢心比较重要。万岁爷不总说和珅贴心么?这满朝文武里,就他一个善体上意,能揣测万岁爷的心意,要不怎么就重用他一个呢?”
“若是咱们也贴心一回,让万岁爷在盛怒之下舒心了,这可比往常办差用心作用大多了,万岁爷心里就会记着咱们。咱们能比得上和珅,那将来保不齐万岁爷就会重用咱们的。这善体上意的人多了,他和珅也就不稀罕了。”
庆桂想的特别好,等他们上位了,乾隆对和珅没那么依赖了,和珅彻底的失势后,没了乾隆维护的和珅,还不是任由他们摆布么?
明亮想了想,微微笑起来:“你这想法不错。可关键是,咱们怎么才能让万岁爷舒心呢?”
明亮问完了,他自个儿也在想,两个人都不笨,甚至都是心思灵敏之人,几乎是明亮话音落后不久,两个人一对视,目光都是一亮,旋即异口同声说出两个字来:“南巡。”
乾隆想要南巡的念头总是抑制不住,满朝文武都是心知肚明的。乾隆热衷南巡,而且每次南巡乾隆都是很高兴的,若是想要乾隆舒心,只要赞同并促成乾隆南巡,就必能让他高兴。
乾隆如今被和珅气着了,他定下了南巡日子的事儿就没来得及公布,众臣只晓得他有这个心思,还不晓得他暗暗已把行程定下来了。
而跟和珅在园子里谈崩了,这让乾隆非常的恼火,这位万岁爷一生气,就更没法公布定下南巡的圣旨了。
毕竟这费用上还没个说法,又拿什么出去玩呢?
庆桂和明亮可不晓得这些,两个人兴冲冲的跑到乾隆跟前,先说了点别的事情,然后装作不经意说起从前南巡时的趣事,将乾隆引的眉开眼笑后,便又趁势提起南巡之事。
两个人一唱一和,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撺掇着乾隆再度南巡。
乾隆本来被他们哄得挺高兴的,这一段时日的郁气倒也去了几分,谁知道两个人又提起南巡,乾隆心里的一根刺被拨动了,他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旁边的李玉心中也暗道不好,这富察大人和章佳大人提什么不好,怎么又偏偏提起南巡之事呢?
要说李玉是个聪明人呢。通过这一段时日的细心观察,李玉就发现乾隆对南巡之事特别的敏感,但凡有提及这些事的,乾隆都要生气。
乾隆私下瞧着没人在殿内骂和珅的时候,也会说和珅是个白眼狼,大骂和珅不通情理,连他要去南巡都拦着,简直是无法无天之类的话。
李玉听得多了,也就琢磨出其中的缘由了。
但他是乾隆身边的人,断不敢将这些话传出去。养心殿内伺候的人也全得了李玉的警告,不论是谁来打探消息,半个字都不许泄露出去。
因此李玉一听两个人提起南巡的事儿来,顿时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要说满朝文武都不晓得乾隆究竟是为了什么生气的,但怎么就是这么巧,富察大人和章佳大人过来劝,怎么就碰到了这个最不能碰的点呢?
李玉当即心一沉,随即就听见了乾隆沉郁的仿佛山雨欲来的声音。
乾隆倒也没发怒,就是脸色阴沉得很:“哦?你们说底下人都盼着朕再度南巡?”
庆桂和明亮两个虽察觉不对,但这会儿话都说出去了,也不能再收回了,遂都赔笑着说:“下首属官百姓们,都对万岁爷翘首以盼呢。祈求圣恩浩荡,再临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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