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之溪就对这有事出门心里有些疑惑, 多问了两句是什么事出门,林花和雪拥就说不清楚了,只说她们也问了, 但瓜尔佳氏并未明说,只强调是有事就出门去了,别的一概没说。
冯之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又有些担心她祖父,就悄悄的让人出去打听,看看英廉究竟是为何事出门,怎么瓜尔佳氏就这么遮遮掩掩的,连她这个亲孙女都不告诉了。
和珅是将一切都打点好了,和府和冯府上下都不会同冯之溪讲英廉进宫的事儿,可知道英廉入宫的人也不止他们府上有,且外头正将和珅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的,冯之溪只让人稍微一打听,这事儿就全都知道了。
林花和雪拥是早知道这事儿的,但因和珅嘱咐,没敢同冯之溪讲过,如今被打发出去把事情都问出来了,她们也不敢再瞒着冯之溪,只得全都说了。
冯之溪瞧着一路跟着自己长大的两个小丫鬟,自不好说什么,更明白她们也是为了自己好,只是林花和雪拥两个倒是很内疚,俩丫鬟眼圈都红了,冯之溪看了哭笑不得,倒反过来安慰她们两个,后来两个眼泪汪汪的小丫鬟才被哄着出去了。
玉嬷嬷瞧着冯之溪怕她坐久了腰酸,就过来给她轻轻揉着腰:“夫人别生气。爷让众人瞒着夫人,是想着夫人有孕在身,这一段时日又身子不舒服,所以想让夫人安心养着。”
冯之溪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他是怕我担心。但他不同我说,我这会儿才知道,心里免不了还是有些担心的。倒不如一早同我说呢。”
主仆两个这里正说着话,倒听见屋外有人声,旋即就听见林花雪拥在外头通报,说大爷回来了。
冯之溪听了,忙起身要去迎,结果和珅快步走了进来,瞧见了她,忙让她别动了。
冯之溪便问和珅用了晚膳没有:“夫君今日回来的时辰比寻常早了些,怕是没在宫里用晚膳吧?”
和珅看冯之溪今天的气色很好,心情就特别的不错:“还没有。我走的时候,值房里都没什么人了,我就想回家来用饭。”
宫里的饭食也是御厨做的,但在他这里,还是及不上家里的贴心好吃,况他也不想一个人在值房里对着空气用饭,想着还是回家与冯之溪对坐在榻上一块儿用饭才是最舒坦的了。
冯之溪如今食量倒比之前增了些,哪怕和珅回来之前才吃了一小碗酥酪,这会儿听见说和珅没有用饭,就让玉嬷嬷去厨房说一声,让预备些饭食送上来,她要同和珅一块儿用饭。
屋内烛光摇曳,夫妻俩对坐在榻上,冯之溪的腿上盖着薄被,榻上放着小桌子,摆了几样两个人各自爱吃的饭食,一块儿用饭气氛温馨,暖意融融。
冯之溪目光柔软:“今日打发人去了一趟祖父处,本想问问祖父祖母如今好不好,却得知祖父不在家,说是出门办事去了。”
和珅心里一咯噔,面上却笑着说:“祖父既不在家,那改日再派人去问问。你要是不放心,那等我休沐的时候,我去看看祖父祖母。前儿去瞧的时候,祖父祖母的身子骨比之前好了许多了。”
他绝口不提英廉出门办事的话,仿佛不知道英廉今日出门是进宫求见乾隆去了。
冯之溪就知道和珅不会说实话,她抬眸冲着和珅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林花雪拥问了几遍,祖母也只是搪塞,不肯说祖父出门去了哪里办的什么事。我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结果就使人出去打听,才晓得阖府上下都瞒着我的话。夫君怕我晓得了这事,怎么不把京城人的口都堵住呢,好叫我一个字也打听不出来?”
和珅轻叹一声,他就知道瞒不住。
但也罢了,瞒不住就瞒不住了。瞧着冯之溪这个样子,知道了也不是如他想象的那般担心,倒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这样,却让和珅很是放心了。
和珅就跟着笑:“我倒是想啊,但是你夫君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啊。”
冯之溪嗔怪的看了和珅一眼,她同他说正经事,他却还在这里贫嘴。
冯之溪就问和珅:“如今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皇上那边,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吗?听说,祖父去求见皇上后,两位刘大人也去过,夫君在宫里,便没有听到什么风声么?”
和珅重生后向来注重养生,晚膳从不过量,更没有暴饮暴食的时候,觉得饱了就直接放下了筷子,用帕子将嘴巴和手都擦过了,才说:“原本是都不晓得我同皇上为何会闹成这样。但从明亮和庆桂自告奋勇去提议南巡后,皇上一发脾气,这里头的缘由就都被他们给猜出来了。”
“现如今,在他们眼里,就该是站队的时候了。祖父去寻皇上,必是为了我的事情。祖父向来了解我,我又是接了他的差事,皇上那边,他必是要为我说话的。只是祖父求见皇上,皇上未曾迁怒于他,想来祖父的话不会如我这般直接,必是缓和劝了皇上的。两位刘大人去见皇上,应当也是为着我的话。他们素来正直,又是一心为公的,必定也是为了我的话去的。皇上一向敬重他们,哪怕话直白些,皇上也不会太生气。”
“剩下的人,皇上再不肯见了,但想必无非就是同我站在一边的,或者不站在一边的。”
“如今满朝上下,能为了这事儿在皇上跟前说上话的人不多,对于这些人的意思,皇上心里也都是清楚的。但要怎样做,也许皇上还未拿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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