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院男朋友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说实话霍晶不失望是假的。她很想当面问个清楚,可父母看得紧,不许她出门到处跑,更不许她跟男友见面。
在发呆间,她的手机又响了。接连几条信息没有回复,她男朋友又打了电话过来。手机震动明显,立刻就被霍小婶眼尖地瞧见了:“又是那个男的是不是?小晶啊,你可不能一时心软犯糊涂,那种人不值得你的喜欢。”
“妈。”霍晶有些心累,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我想跟他谈谈。他说他妹妹病得很严重,希望可以见宁大师一面。”
“活该!”霍小婶啐了口,一点都不同情。
“要不问一下宁学妹吧,看她想不想见。”霍南屿出声道。他也不是同情那个给霍晶下蛊的人,就是担心这事儿会给宁夏带来不好的影响。他也不太懂玄学界的规矩,只是隐约听说过业障之类的。要是那人就这么死了,这因果落在宁夏身上就不好了。
听霍南屿说了这件事,宁夏没怎么考虑就应了下来:“那就见一面。”
地点当然是在医院。闵小敏被反噬后就被家人送到了医院,一直在喊浑身痛。医院给她做了个全身检查,发现她的五脏六腑都烂了,就像是腐烂的苹果,却硬生生吊着一口气没有死。
看到检查结果,医生都惊呆了,连夜进行了专家会诊,商议病情治疗的方案。见过内脏破裂的,极少见腐烂成这样的,简直五脏六腑都腐朽得空掉了。这种情况其实没法治,开刀做手术也治不好,因而只能一直拖着。
闵小敏的母亲哭得不能自已,继父也是伤感,不知道怎么才能治好她。而她的哥哥已经呆滞了,完全没想到宁夏说的都是真的。是被反噬才变成了这副模样,他的妹妹想害死他的女朋友,并且付诸了行动。
在把父母支出去后,他单独问了闵小敏为什么要这么做。闵小敏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将眼睛里潜藏的爱意表露无疑,歇斯底里道:“为什么?你说我是为了什么?”
从小被亲生父亲虐待,她曾经将自己看作不起眼的尘埃,自卑又自怜。后来父母离婚,母亲带着她嫁给了另一个男人。在那个家里,她终于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了重视。
继父跟母亲都要上班,照顾她最多的就是继兄了。她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哥哥,从第一次见面就很喜欢。后来到了初中青春期,她明白了自己的这种感情不是妹妹对哥哥,而是一个小女生对心仪的男孩子。
可是她哥哥不知道啊,但这不要紧,她自己知道就好了。所以她处处黏着继兄,仗着自己妹妹的身份出入他的房间、认识他的朋友,悄悄处理掉那些女生放到他书包里的情书。
就算这辈子只能是兄妹,她也希望继兄的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但是偏偏出现了一个霍晶,她哥哥在大学里交往的女朋友。闵小敏一下就急了,开玩笑地问哥哥能不能分手,说她不喜欢霍晶。
不出意料地她被拒绝了。哥哥只当她是在说笑撒娇,殊不知她说的是再真心不过的心里话。眼看着哥哥就要把人领回家吃饭了,闵小敏再也忍不住,通过门道弄来了一对蛊虫,把子蛊放进奶茶里送给了霍晶。
一开始她是想要霍晶去死的,后来想了想感觉这个处理方式不好。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的,若是霍晶死在了最美的年纪,她担心哥哥会在心里记得霍晶一辈子。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她就在霍晶摔下楼后给子蛊下了指令,让霍晶一辈子醒不过来成为一个植物人。
再深的感情又能经得起多久的消耗?一个成为累赘的植物人就不再是她的威胁了。
闵小敏算盘打得很好,可惜没料到有人能够毁了她的子蛊。要是早预见到这个结果,她一定在子蛊完全控制住霍晶的那一刻就下指令让霍晶立刻去死。
面对喜欢的男孩子不解的质问,闵小敏神经质地哈哈大笑,躺在病床上死死盯着前方,像是要把他的样子深深印在脑海中:“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怎么能够容忍别的女人在你身边?”
真的听到这个答案,男生还是吓了一跳无法接受,嘴唇嗫嚅地动了动:“我们是兄妹。”
“又不是亲的。”闵小敏使尽全力吼了一句,不断地喃喃自语:“陪在你身边这些年的人是我,你怎么可以喜欢别人呢?明明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不能只对我好?我们在一起过一辈子不好么?”
在自卑自怜中渐渐偏执,她早就把继兄当作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了。对方是水,那她就是鱼,鱼是做不到离开水还好好活着的。
“我从来都把你当作亲妹妹。”男生沉默了很久,回了这么一句。
闵小敏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医生都下了两次病危通知单了,急得她父母直哭,眼睛都哭得肿了起来。
纵然她做了那些错事,两人这些年相处出来的感情却不是假的,男生也为她的濒临死亡感到无比难过。悲痛间想到了为霍晶取出子蛊的宁夏,这才仿佛抓着救命稻草般找霍晶,想霍晶帮忙联系人。
知道宁夏答应了要来,男生眼中燃起了希望。他无法对哀痛中的父母讲出闵小敏做的那些事,自然也不可能说破宁夏玄学大师的身份,只说会有一个医术很厉害的人来给小敏看病,让他们不要这么悲观。
宁夏来的那天不是一个人,霍南屿和霍晶都来了。霍晶执意要与男友当面说个清楚,就算分手也得分得明明白白。她父母拗不过,本来是要一起来的。霍晶不愿父母掺和进来,最后双方妥协之下,就让霍南屿陪着霍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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