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得去一趟格尔木,才能明白了。
顾然在楼上呆着,感觉没过多久,就听见楼底下吴邪急匆匆地跑进来,翻弄着什么。
“不是出去吃饭了吗,怎么回来了?”顾然边下楼边问。
吴邪没回答,翻出那几盘录像带,找出一把螺丝刀,开始拆录像带。
顾然知道,这肯定是吴邪发现了什么,便凑到一边看。
一盘录像带的塑料壳内面,贴着一片东西,那是一张便笺纸,写着一个地址:青海省格尔木市昆仑路德儿参街349-5号。而另一盘录像带,里面藏了一把黄铜钥匙,上面贴着胶布,写了一个模糊的数字:306。
“啧,道儿都给你指好了,就等着你去了。”顾然笑了一声,自言自语,“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啊。”
吴邪现在非常郁闷,完全摸不到头脑,张起灵寄给他的快递,总不可能是把家门钥匙寄给他保管吧。
吴邪点了根烟吞云吐雾,“顾然,你到底都知道什么?”
顾然说:“如果我猜的没错,录像带是考古队的人寄出来的,大概率是陈文锦,也不排除其他人的可能。不过到底是谁寄给你的也没什么区别,总之不可能是哑巴张。格尔木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去看看就好了。”
吴邪脑子一片混乱,顾然显然也并不比他多知道多少,正如他所说,这是他的人生轨迹与九门经历的一段空白,许多事情都是连蒙带猜的。
当天晚上,吴邪辗转难眠,靠在床沿上,一根一根地抽烟。
顾然就住在吴邪的隔壁房间,听着吴邪那边一会儿传来一声打火机的响声,烟味儿都要弥漫到他这里了,长长地叹了口气,起床直接推开了吴邪的房门。
“别抽了,对身体不好,咱俩聊聊。”顾然脱了鞋,盘腿坐在吴邪的床上,一把抢过他的烟给掐了。
“我三叔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每次都是跟着三叔的安排,但他一直在骗我,既然不想让我参与下墓,又为什么要让我跟着上雪山?”
“如果我说,从你还在娘胎的时候,你就已经是计划中的一员了呢?”顾然笑了笑,看着吴邪不可置信的目光,无奈地说,“你别这么看我,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
“你难道不好奇你为什么和齐羽长相一样吗?”顾然也不管吴三省到底想要瞒着吴邪什么东西了,干脆把自己知道的、猜到的一股脑告诉他,“别害怕,你们俩是完全独立的两个人,他只不过是戴上了人|皮|面|具易容成了你现在的样子而已,但在外人看来,二十年前的齐羽,和二十年后的吴邪,完完全全是一个人。”
“这样就达到了迷惑敌人的效果,之前跟你说的汪家,还有另一个苟延残喘的组织。这两股势力兴盛于长沙九门时期,汪家是张家的大敌,而组织意在探求长生的秘密,殊途同归,你都可以理解成跟青铜门有关系。青铜门对长生来说是终点,但对于整个长生的历程来讲,并不是,还有很多秘密,比如长生的力量因何而来,汪家如何崛起,西沙考古队为何失踪等等。”
顾然顿了顿,等待吴邪消化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至于你三叔在策划的事情,也无非就是和这些有关,所以他必须要带上你,只有迷惑了敌人,才能让他们露出马脚,才能完成你三叔的目标,结束九门一直被控制的命运。”
“希望吴三省这个老狐狸不要怪我。”顾然嘀咕了一句,“我无意用这些来左右你的想法,从根本上来说,你本可以快快乐乐过普通人的一生,当个小老板,看个铺子,不用掺和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事情。如果你不想继续走下去,我不会强迫你,我想你三叔也不会,所以这全看你的想法。”
“我三叔冒了这么大险,我能不去吗?”吴邪苦笑道。
顾然耸了耸肩:“这没什么能不能的,在生命面前,一切选择都是从自身利益出发的。你三叔之前瞒着你这么多事情,一方面是怕你知道的太多让敌人看出破绽,但我觉得不会。另一方面无非是担心你不按照他安排好的路走。”
吴邪沉吟片刻,语气很坚定:“我去格尔木。你和我一起去吗?”
顾然笑着直摇头,“你还是走上了你三叔这条路啊。我当然得跟你去了,不然你死在里面,他该找我算账了。”
从情理上来讲,顾然并不应该告诉吴邪这么多事情的。
他受雇于吴三省,应当事事以吴三省的计划为主,但他鬼使神差地就不想这么做。
吴三省的计划太危险了,格尔木他没去过,但也能猜到,未来的路肯定是越来越难。一来顾然担心吴邪的安全,二来,他打心眼里觉得,吴邪就应该如他的名字一样天真无邪,不该掺和到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里,染得一身腥。
到底,是顾然心软了。
吴邪找朋友搞定了去格尔木的机票与酒店,想着这一趟不是去倒斗的,就只带了一些贴身的衣服和现金,只有一个扁扁的背包。
顾然也轻装上阵,机场的安检本就带什么都不方便,他就只捡了一些药物和小棱针装到了行李里。
胖子转天就回北京了,顾然跟吴邪也没跟他说去格尔木的事情,毕竟这家伙跟九门的事情没什么关系,就是个局外人,犯不着跟他们涉险。
两天后,顾然和吴邪先飞成都,再转机格尔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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