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姑姑, 不用,不过是些皮肉伤,侄儿并未放在眼里。”谢正业努力挺直了脊背,很是坚定的回应道, 只不过顶着那张猪头脸,一下子少了许多玉树临风的味道。
“还有,皇后姑姑,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儿, 侄儿请求您能让我们二人自己解决。”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就连付绵绵也是略感诧异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原本还以为这货被揍哭了想告状,虽然她心里也未曾害怕, 不过却也对其多了点新的看法。
“也好,你现在的这幅模样, 很有谢家儿郎的风骨, 本宫很欣慰。”皇后笑的温婉,之后冲着地上的付绵绵轻轻抬了抬手:“好孩子,你也起来吧。”
紧接着她又看向了钱氏:“侯爷夫人你也是的, 无非就是小辈之间的小矛盾, 怎的不由分说就让自家的姑娘下跪呢?”
钱氏闻言只能讪讪一笑, 不尴不尬的含糊着应了两句,转过头却是松了一口气。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要谢正业肯不追究,那便是没事了。
旁边的人见状自然也是跟着打起了哈哈,纷纷称赞谢正业大气,没人在乎今天的冲突到底是因谁而起,能把皇后的马屁拍舒坦了才是正经。
谢正业皱起了眉,可惜以他现在的状况,就算把眉毛皱到了天上去,也没有什么人能发现。他低头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跪着的付绵绵,用腿碰了碰她的肩膀:“喂,还不快起来?”
可这边还没等他说完,人群外就传来了太监那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来不及思索,周边人立马便哗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均把头压的低低的:“见过皇上!”
“给皇上请安!”
老皇帝的头发已经花白,今天穿着的也不是常规的龙袍,而是明黄色的、行动方便的常服。他大跨步的走到了皇后身边,带着微笑把正在福身行礼的皇后给拉了起来,随即打量了一圈周围的人,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谢正业和付绵绵的身上。
“都起吧。”
见众人先后起了身,皇帝这才侧过头去看着皇后:“朕瞧着这边热闹的紧,便坐不住了,想着过来看看情况。怎么却听说谢尚书的儿子竟输给了一个女娃娃,当真是新鲜!”
谢正业闹了个大红脸,一激动就牵扯到了脸上的伤,顿时原地表演了一个猪头呲牙。
“女娃娃,就是你把那浑小子打成这样的?”皇帝上前两步,停在了离着付绵绵约莫一米开外的地方,双手背后优哉游哉的问道。
“是,民女知错!”付绵绵说着就撩了一下裙摆,眼瞅着又要跪下。
不过她的动作却及时被皇帝挥手制止了,老皇帝笑呵呵的捋了一把胡子,接着道:“你又何错之有?朕了解了前因后果,还不都是他这个浑小子惹出来的?要朕说,揍的好!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尽管狠狠地出手便是了,一场合乎规矩的比武,朕看谁敢说出半个不字儿?”
皇后眨了眨眼,脸上的笑容未变。
“对了,正业小子,朕怎么听说你和这个女娃娃之间还有赌约呢?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别想着赖账!”老皇帝搓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状似无意的说出了这句话。
闻言,谢正业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了拳,而皇后更是轻轻皱起了眉,不过却也不敢开口替自家侄儿辩驳。
谢正业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一咬牙,撩起了袍子十分利落的就冲着付绵绵所在的方向跪了下去:“付姑娘,愿赌服输,之前多有得罪,还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嘶……”
“嚯……”
周围的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抽气声,似是没有料到谢正业会如此干脆。不过他这一举动倒是让有些人对他刮目相看了,不仅不会被人轻视,相反的很大一部分人都觉得他行得正坐得端,是一个男子汉。
“谢公子既已履行了承诺,此事便罢了。”付绵绵往旁边挪了一步,并未受全了对方的礼。
谢正业闻言眼睛一亮,迅速的从草地上爬了起来,十分自然的凑到了她的跟前,语气超乎寻常的热情:“真的吗?付姑娘若是原谅我了便好,之前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如今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付姑娘,方便透露一下你师承何人吗?你师父可不可以收我为徒啊?以后咱们俩就是师姐弟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如若这京中有谁胆敢欺辱于你,小爷我灭了他……!”
眼瞅着他把人家姑娘弄的一愣一愣的,皇后终于忍不住的开了口:“正业!在皇上面前怎可如此胡闹?!”
谢正业被呵斥的一哆嗦,急忙束手束脚的乖乖站了回去,只是那双眼却一直不怎么安分,一个劲儿的往付绵绵那边瞟。
恰好此时远处的密林里正有两道骑着马的身影迅速的窜了出来,只几息的功夫那二人就到了众人面前,及时的勒住了胯下的马儿。来人正是朝中的两大武将,威武侯赵力和定国将军唐胥。
唐胥的马背上还滴滴答答的往下淌着血,那只事先被做好标记的野狼正静静的挂在了那里,想来今年的头筹已被他顺利拔下了。
可惜眼下却是无人有心思替他庆祝,因为大家伙都忙着看热闹呢!刚刚从密林中返回的二人一脸懵逼,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道眼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瞧着皇帝兴致正高,却也不敢出言打扰,只静静的下了马,立在人群外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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