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郡主见男人只知道一门心思的护着此时正躲在榻上床幔阴影之下的女人,情绪顿时十分的激动,加之周围都是贤亲王府的私兵,是以说起话来难免有些口无遮拦了。
可这边还没等她说完,那边付嘉致就忽然开口喝止:“安平郡主!慎言!”
付文彬能不能登上那太子少师的位置,眼下是愈发的飘忽不定了,刚刚的话若是被有心人传到皇帝的耳朵里,老皇帝会怎么想?感情你付府和贤亲王府合起伙来筹谋太子身边的位置,这和试图干涉朝政又有什么区别?若是皇帝就此起了疑心,那他们谁也别想好过!
安平郡主被他喝的一愣,随即就红了眼眶,十分委屈的瘪了瘪嘴。她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显然没有男人那么冷静能够思虑的这般周全,她有的只是一颗被妒忌充斥着的心。
于是下一秒她就开始嚷嚷了开来:“好你个付嘉致,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也不知当初是谁把你从侍郎府那个烂摊子里拉扯出来的,如今倒好,你竟全然辜负了父王和本郡主的一番美意!来人呐!还不快把那个不知羞耻的贱人带走!”
她从一出生开始就是被贤亲王捧在手心上长大的,一贯以来的行事风格不说无法无天,也相差不远。所以即便对面站着的是她心悦之人,但对方一旦违逆于她,也不会留半分情面。
“喏!”
在场的都是贤亲王府的私兵,自然不会顾忌付嘉致的脸面,只见安平郡主一声令下,几名私兵就一哄而上。未曾想付嘉致犹如一尊石像一般死死地护在了榻前,用行动表达了保护‘外室’的决心。
领头的那个私兵觉得,这个付小将军脑子未免轴了些,正常人谁又会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外室去得罪贤亲王府呢?
“付小将军,还请您让开,甭让兄弟们太难做啊!”领头的一抱拳,说这话也算是先礼后兵了,毕竟他们都知道自家郡主对小将军的喜爱程度,有着皇帝的圣旨摆在那处,二人再怎么折腾最后也是会成亲的。
谁知付嘉致不仅不领情,还不悦的眯了眯眼,中期十足的喝了一声:“滚!”
几个私兵登时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随后也不再客气,纷纷围拢上前试图绕过男人去捉榻上的女人。
付梓妍就又开始尖叫了起来,吓得是鼻涕一把泪一把,拖着身上的外袍连连后退。只可惜木榻就那么大,退了两下就到了头,她便只能不停的喊着:“兄长,救我,救我!”
在场的人虽然都听到了她的话,但却无人在意,因着哭闹间她说出来的字也有些变了音,所以混乱之中旁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很快,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几名私兵均被付嘉致给甩了出去。但下一秒,就又有几人冲了上去,压根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车轮战再加上空间太小,付嘉致很难施展开自己的身手,没过多久就有些捉襟见肘了,其中一名身材瘦小的私兵趁其不备,一下子就从他的腋下钻了过去,二话不说就将榻上的人拽着头发给拖到了地上。
然而这名私兵最终也并没有能得手,男人在听到付梓妍凄厉的叫声的时候,就一个回身击出一掌,直接把人给拍到了窗外。木质的窗棂碎了一地,夜间微凉的清风顺着黑洞洞的窗口吹了进来,惹得付梓妍浑身上下起了一小层的鸡皮疙瘩,下意识的就贴到了付嘉致的身上。
安平郡主看见两个人这幅没羞没臊的模样,更气了几分,颇为气急败坏的挥舞着尚且能动的那只手:“还不快上!今日若是不把这贱人抓住,回去我就让父王砍了你们的头!”
私兵们一听,愈发的卖力气了,小小的屋子里被弄的乌烟瘴气。
煜王派过来的谋士蹭到了安平郡主的身边,好言相劝的把她哄骗到了院子里去,果真没过几息的功夫,几道身影就从门窗射了出来,再次在不大的院中缠斗到了一起。
无奈,谋士只能继续将安平郡主带到了门外的巷弄里。好在来时已经指派私兵对这附近的几户人家都进行了封锁,所以当下就算这般热闹,那些平民在探头看到私兵之后,也都龟缩回去不敢再出来,生怕会惹到什么麻烦。
二人在门外站定,谋士还时不时的探头探脑往院子里张望,忽然,他们身后的那户人家的大门从里面打了开,一道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像是在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人脸上有着道道疤痕,不过巷弄内光线不大好,安平郡主又没正眼瞧她,所以并没有受到惊吓。
“大半夜的不睡觉……”身着粗布衣裳的女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嘟囔着,却在看到眼前身着华贵的人后,顿时吓到噤了声。
煜王谋士若有所觉,回过头与之对视了一眼,然后才装模作样的挥了挥手:“没见贵人在这办事吗?不想死就赶紧回去,免得冲撞了贵人,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哎!是是!”女人闻言即刻就点头哈腰的,后退着打算回去,只是好奇的目光依旧不受控制透过损坏的院门落到了对面的院子内。等到看清内里的情形后,似乎觉得万分震惊,甚至下意识的捂住了嘴:“我的天哪,这付三小姐怎的成了这幅模样?!”
付三小姐?!
安平郡主猛地回过了头,死死地盯着女人看,接着便凝声质问:“你刚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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