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所稍微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然后扔了手中的烟头转身回到了办公楼里。
他找到付绵绵的时候,对方正站在笔录室外,顺着门上的小窗户往里张望着。
“你先过来坐一会儿。”林所一屁股坐在了走廊的休息椅上,冲着门前徘徊的人招了招手:“咱们所这门隔音都特别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安心等等,没准要不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付绵绵犹豫了一下,还是从门前离了开,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看你又能冲锋陷阵了,之前受的伤应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吧?”林所长像是在闲话家常一般,说着自己还笑了起来:“年轻人,身体素质就是好,但是干咱们这行啊,就得注意保养,平时要是不注意再加上工作需要会经常熬夜什么的,到了中年都是一身的病。”
“就拿你成哥来说吧,几年前也是活蹦乱跳的,今年开始明显就不行了,每天眼皮耷拉着好像睁不开似的。”
一直分神注意着笔录室动静的付绵绵这会儿也品出来了点不对劲的意思,不由得侧过脸,表情有些不解:“林所,您今天说话怎么拐弯抹角的?”
“没,年轻人想的就是多。”林所长讪笑了两声,然后冲着笔录室所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跟着重案组在外面跑了一天,觉得怎么样?刑警的工作可比咱们所治安队还要累的多,一年到头一刻都不得闲。”
“……挺有意思的。”付绵绵眨了眨眼,回应道。
林所长听到这个回答也是一愣,看着她眼底所迸射出来的光,硬是把那些尚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想要劝说她调到文职岗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沉默了几秒钟之后,他才接着开了口:“你参与了今天抓捕的全过程,在你看来,里面那位最后能不能撂?”
“能撂,但是他应该不是杀人凶手。”付绵绵这话答的颇为笃定。
“诶?仔细说说。”林所长闻言稍微来了点兴致。
“首先,他只是与双河区的这个受害人相关,并没有相关证据能将他和次港区的那名受害者联系到一处。其次,两名死者都是因为身中多处刀伤,最终失血过多身亡,凶手存在着过度伤害的行为,表明了他性格暴虐和不稳定,目前在这个嫌疑人身上,尚未能发现相关性格特征。最后,从发现的视频证据中看,他每天都去垃圾池附近,可肢体语言却十分的恐惧,那般暴虐的人在抛尸之后会感到恐惧吗?我看是享受还差不多。”付绵绵条理清晰的分析完毕,抬眼看向了身边的人。
林所长自然是对于这两起案子有所耳闻的,末了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也是略显赞同。
就在这时,笔录室的门被人从里打开了,接着周琛和沈志便先后走了出来。见到门外等着的二人,他们也没有太吃惊,沈志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坐到了二人中间的位置上,周琛则是倚靠在了窗边,皱着眉点燃了一根香烟。
“没撂?”林所长好奇的问道。
沈志一挑眉:“撂了,不过他只承认抛尸,不承认杀人。”
按照物业负责人说法,他跟死者的确认识,因为死者所租住的房子的房主正是他。
这样一来,物业负责人自然对死者很是了解,知道对方日常独居,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朋友,甚至可以说与这个社会没有太多的联系。
“据屋里那个所说,第二名受害者个性很是奇怪,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找房东……也就是他的事儿,他也是烦不胜烦。死者死亡当天,他也是因为死者声称厨房的水管堵了,他这才于下班之后过去了房子那边,敲门却没敲开,打电话也无人接听。”
“因为当晚他还有个饭局,一着急就用手上的备用钥匙开门进去了,没想到发现死者倒在了客厅里,已经断了气。他吓了一跳,本来的确想报警来着,却忽然回忆起死者经常从客厅的电视柜抽屉里拿现金交房租,就鬼迷心窍的过去打开抽屉看了看。”
沈志说到这,一脸的无语:“果真,抽屉里放着大概有十万块钱,恰好他最近因为搞网络赌博欠了点外债,所以一时糊涂就把钱给拿了。又怕警方过后会查到这十万块钱,脑子一热把死者装皮箱里就扔到了农场小区的垃圾池里,因为他知道农场小区年久失修、没有监控,住户也少,被发现的几率比别的地方小。”
“要不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亏心事,每天怕的去那边转悠两圈,还真就被他躲过去了!”
林所听完之后扭过头去看了正在抽烟的周琛一眼:“大小也算是个线索,好歹确定了尸源了,接下来你们是不是要去死者生前居住的房子看看?”
周琛呼出了一口浊气,连带着将刚刚吸进去的烟雾都吐了出来:“嗯,我已经跟双河区分局联系好了,一会儿就过去看看能不能借一队技术人员,要是等市局派人过来,都得好几个小时以后了,耽误时间。”
“谢谢林所长为我们提供的办公室,今天也麻烦你们了。”听这话,接下来他们应该都会在区公安分局停留了。
林所长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又没能帮上什么,这点破事儿还值得你拿出来说一说?”
说话间,他瞟到了身边的付绵绵,见她表情透着失望,便眼珠一转,怎么看怎么有些不怀好意似的张了嘴:“周组长,我们所的小付同志今天表现的还可以吗?没有给你们添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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