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嚯,真不错。”沈志凑到了周琛的旁边,伸长了脖子看着对方手中的报告单,语气轻快:“琛哥,这足以证明那个马戏团的曾经出现在案发现场过,抓他丫的!”
“还有更精彩的!”赵明泽示意他不要着急,冲着那几张报告单努了努嘴。
周琛终于抬起了头,将手中的报告单递给了付绵绵,于是沈志就又跑到了付绵绵的身边,揉着惺忪的睡眼,用力的盯着那两张纸看来看去。
“马戏团负责人鲍峰的DNA竟然出现在了第一名死者赵向文的家中?”周琛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艹,艹艹艹!”沈志闻言一蹦多老高,兴奋的直拍大腿:“这不就更说明了两起案子之间有关联吗?之前只是靠着一张马戏团的门票而已,现在可是有实打实的证据同时出现在了两个案发现场。”
“没错,因为在第一名死者赵向文死后,并没有人进入他家中做过什么手脚,所以之前次港分局在现场提取到了大量的痕迹证据。不过就是因为没有可对照的数据,一堆证据就都废弃在了数据库中,而槟榔上的DNA就是与其家中所发现的烟嘴上提取到的DNA匹配一致。”赵明泽说着用力的拍了拍周琛的肩膀:“周组长可以呀,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宝刀未老,百发百中。”
说完之后,他就摇头晃脑的转身返回了实验室,嘴里还念叨着:“这他娘的,可算能好好休息了。”
“我这就去申请搜查证!”沈志扯过那几张报告单,也忙不迭的下了楼。
顿时,宽阔的走廊里陷入了无边的静默之中,空气中还残留着豆浆和油条的香气。周琛眨了眨眼,回过神看向了此时正在椅子边上默默收拾垃圾的付绵绵,稍作思索还是问出了口:“昨天晚上在马戏团,你究竟为什么会捡起地上的槟榔?”
什么给鲍峰找找麻烦,这种说辞他会相信才有鬼。
付绵绵手下动作一顿,旋即无所谓的回道:“直觉吧。”
说罢,提着两个垃圾袋就往走廊尽头的垃圾桶走去。这会儿外面的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了,浅金色的日光透过窗户洒在走廊里,映的她的背影格外的柔和与倔强。
周琛愣了两秒,随即低头笑了笑。
相识不过才一天,对方就已经在他的面前展现出了相当多的优点,并且初具了优秀刑警的作风。唯有一条,就是太记仇了,这不又有样学样的拿着他曾经说过的话来敷衍他吗?
什么是直觉。
在探案过程中,直觉就是明知道有哪些地方不对,却苦于没有证据。他给马戏团负责人鲍峰递照片的动作并不是无的放矢,那付绵绵的捡槟榔肯定也是事出有因。
想到这,他略微挑了挑眉。
也不知道过后真把人调到了专案组,兴泰派出所的林所长会不会哭。像是付绵绵这种苗子,就算一辈子呆在基层派出所的治安队,那也是帮着老头找白菜找的最快的那一个。
看来和林所长之间的这顿battle是注定少不了了。
收回了视线,周琛开始在心里暗自盘算了起来。
当天下午。
嘹亮的警笛声响彻了整条街区,连带着把周围昏昏欲睡的人们都震得清醒了过来,周围的商户纷纷探出头来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八卦似乎是大部分人的天性,街边行走的路人见一辆又一辆的警车呼啸而过,也都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有的干脆直接驻足扬起下巴打量了起来。
彼时马戏团还处于尚未开始演出的状态,整个绿郡园旁边的那一大片空地上都没什么动静,只偶尔能听到几声兽吼,外加午后清风吹过那些上了锈的游乐设施所发出的‘咯吱’声。
很快,众人下车的动静就引来了马戏团内一些人的关注,一些杂技演员和工作人员都陆续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一边张望着一边交头接耳,似乎是不确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又过了一会儿,位于场地西北角的那个帐篷帘子微动,下一秒鲍峰就从里面钻了出来。他大步的走到了场地入口处,待到看清周琛和付绵绵的脸后,很是不耐的皱紧了眉头:“不是吧警官?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这是搜查证,还要麻烦鲍老板您让一让了。”付绵绵上前两步,笑眯眯的把搜查证递到了对方的眼皮子底下。看着男人那连大胡子都掩盖不住的惊疑不定,她满意的歪了歪头,然后跟在技术人员身后走了进去。
沈志吆喝着让马戏团的工作人员全部聚集到了演出帐篷前方的草坪之上,为他们依次做了问询笔录,并且动员所有人自愿配合警方采集DNA及指纹信息。
那边,付绵绵和周琛则是带着一队的技术人员进入到了鲍峰的帐篷内。
鼻间依旧是那股子熟悉的霉味,技术人员看着满室的狼藉,不由得面面相觑了起来。冷不丁的给了他们这样一个丰富多彩的‘素材库’,还真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才好了。
付绵绵在打量了一圈后,没有怎么犹豫的就上前将悬挂在中间位置上的破布扯了下来,接着指了指布帘后面的那堆杂物:“不如先从这里开始吧。”
说话间,她戴上了手套,弯腰从堆叠很高的几个箱子下方用力抽出了一个藤条编织的筐。
这一幕被紧跟着进来的鲍峰看在眼里,登时就是脸色一变,虽然他很谨慎的迅速调整了表情,可愈发粗重的呼吸却是骗不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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