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马戏团做掩饰或许是真的,但是受害者却未必是从那些前去观看马戏的观众中选的。”周琛眯了眯眼,分析道:“不管是在看马戏的当时还是回家之后孩子丢了,家长及警方都很容易就会盯上马戏团,怎么能让他们在外逍遥这么久?我觉得,这伙人所选择的目标,一定和马戏团关联不大,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其他人颇为赞同的纷纷点了点头。
赵明泽再次开了口:“已经让刑侦大队那边联系过S市的警方了,不过得到的有效信息不多,S市的警方说,根据失踪人口赵锦艺的家长回忆,当天女儿只是独自去楼下超市买零食,其母在两三分钟后也紧跟着下了楼。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孩子便不见了,且孩子失踪当天并未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儿,更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及表现。”
“随机作案?”周琛问。
“S市警方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因为失踪者家附近环境比较开放,人口多且杂,还没有什么监控录像。S市警方觉得,拐卖赵锦艺的嫌疑人大抵是事先了解过周边的情况的,或许没有固定的下手目标。”赵明泽回答道。
付绵绵听到这略微歪了歪头,不过也没有开口多说什么。
赵明泽又举起了手头其他几张报告单:“咱们从笼子里所提取到的几组血迹,从外部状态来看,时间不一。甚至有几组血液都混杂在了一起,光是将它们分开就需要大量的时间,再加上从失踪人口数据库中找到与之匹配的数据也是不容易。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或许这是唯一一组咱们能确定身份的DNA。”
周琛点了点头,实际上这算是一个极好的结果了,全国上下每天都有人在失踪,汇聚起来这个数字将庞大的令人咂舌。然而这些失踪人口最终能有几个被成功寻回呢?概率可以说是低之又低的。
如今能够确认一人的身份,已经出乎大家的意料了,希望能够以此为突破口,让两起杀人案取得一些明朗的进展。
回过神,他看向了旁边的沈志。
沈志这会儿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假设鲍峰长期从事贩卖人口的买卖,那与他相识的张纲及牛华阳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张纲和牛华阳对于鲍峰所涉猎的行当又是否清楚、甚至参与其中?”
“两名死者赵向文和李韵香呢?他们又为什么会同这三人扯上关系?二人又是为何会引来杀身之祸?琛哥,我觉得咱们的工作进行的还是不够深入,人与人之间只要是有交往,那就一定有迹可循,只不过那痕迹尚未被发现罢了。”
“嗯。”周琛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经过初步的接触,张纲、鲍峰和牛华阳三人嘴都很严,他们说的只是他们想让警方知道的罢了,内里的东西一点都问不出来。”
似乎想要从三人这里得到点什么有用的线索,很难。
之前只是涉及到两起命案,他们就都选择了闭口不谈,如今又忽然冒出来了疑似多起人口失踪案,只要不是个傻的,就更加不会胡乱说了。
“没错,我也觉得奇怪呢。”沈志摸着下巴,看起来有些苦恼:“就感觉咱们还是没能找到横贯在他们中间的那个关键点,他们到底是在隐瞒什么呢?”
“或许是一个人?”这时,付绵绵忽而开了口,顿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人?”周琛和沈志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本来这个案子就足够复杂了,不仅是凶杀案还牵扯到了失踪人口,怎么竟还有别人吗?
付绵绵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稍微低垂了头,抬起手揉了揉鼻子才继续说了下去:“我只是觉得张纲、鲍峰及牛华阳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很奇怪,若是把他们看作一个犯罪团伙的话,你们能分得清楚谁是主导者、谁又是执行者吗?”
这番话成功的让其他人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的确啊,从目前的证据来看,应该是牛华阳动手杀了那两名受害者,但他却并没有明确的杀人动机。鲍峰瞧着是那个背锅的,要是说他是三人的主心骨,张纲又岂会栽赃陷害于他?
至于张纲,表面上像是统筹与善后,可是鲍峰及牛华阳的言语间对他并无惧怕也无尊重。这两个人每每到了关键问题,就会及时止住自己的话头,明显是在保守着什么秘密,难不成那个秘密就是一个人?!
原本案子中觉得不通畅的地方,似乎瞬间就豁然开朗了。
沈志狐疑的侧过脸打量了身边站着的人两眼,不确定的张了张嘴:“小付妹妹,你刚刚不是去查牛华阳砸车案的证物吗?怎么还会想到这处?”
付绵绵不慌不忙的从证物箱里掏出了牛华阳被捕当天验伤的照片,并放在了长桌的正中央,确保每个人都能够看得到。她指着那张对其手臂及手背的特写照,点了点大手指根与手腕中间的那处位置,之后抬眼看向了技术大队负责人赵明泽:“牛华阳在看守所里,先是承认自己杀了赵向文和李韵香,接着不知道为什么又翻了供,之前给您的那把砸车案的证物刀,有什么发现吗?”
赵明泽转身从后面的桌子上抽过了一张报告单,顺手递给了身边的周琛:“有的,我们把刀柄卸下来之后,在里面发现了少量的血迹,证实属于死者赵向文及李韵香。”
“不够,即便这样牛华阳也是可以辩解刀是路边随便捡的。”周琛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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