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个还有些热气的小饼干被拿出来,送到她的嘴边:“奶奶你尝尝,好好吃哦!”
萧夫人配合的张嘴,还有些担心:“奶奶牙口不好,怕是咬不动……”说完她牙齿用力,饼干轻松就碎开,一半落在舌尖,连带着还有些碎渣。
酥酥脆脆的口感,完全不如它外表那般坚硬,每一点碎渣都带着浓浓的奶甜味,吃着倒是有些油,但又品尝不出是什么油,非常完美的和牛奶面粉等东西混为一体了,组成了如今这般的口感。
“真好吃!”萧夫人惊讶道。
冬冬咧嘴笑得开心:“这是阿姝姐姐做的曲奇饼干,你吃的这个是小兔子,平松哥哥画的。”
萧夫人更惊讶了,吃的时候没看,现在一看,还真是一个挺可爱的小兔子,一双长长的耳朵,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个三瓣嘴,和圆鼓鼓的身体:“平松做得这么好啊?”
冬冬不服输的挺了挺胖乎乎的胸膛:“冬冬以后更厉害!”
哎哟,瞧着这模样,小圆脸鼓鼓的,可太喜人了。
萧夫人乐不可支,非常配合的点头,哄得冬冬不停的喂她吃的。
同样的场景也发生在萧怀玉的院子里,母女俩也正腻歪着。
唯独萧平松没有这般。
不是因为他是个大孩子,而是在他捧着东西进来时发现院子里的丫鬟都被人使出去了,空无一人。
他兴冲冲的走近,因着母亲性子冷淡,不喜人大吼大叫,他也不会如同冬冬那般,在她面前大嗓门的说话。
也幸好是这般,让他看见了这一幕。
他的舅母柳氏,正盛气凌人的对着他娘指责:“你都回萧家多少天了?一点进度都没有,宋明黛,你记着,你不是萧家人,是宋家人!”
“宋家如今已经搭上了六皇子,也说好了,会给你两个哥哥弄一个好的差事,他们都是看在萧家的面子上,你只有说服了那老不死的让平松当世子,六皇子才能看中咱们家,知道吗?!”
指责的话说完,她又降低了音量,开始威胁:“明黛,你也清楚,萧家如今被多少人盯着,陛下一定不会放过萧家的,想要保住平松的命,你只能回宋家……”
萧平洲躲在正屋门外,听着里面的情况,脸色黢黑,一双大手握拳到隐隐颤抖,一直听到最后一句话时,里面传来轻轻地“啪啪啪——”的声音,像是手不经意打在脸上时发出的动静。
不是那么用力,偏偏这种节奏带着一种更让人难堪的蔑视。
萧平洲完全不敢想,明明回来萧家之前的舅母,对他还是那般和蔼,转头对他娘说话就这是这样,他脑子里隐忍的弦啪嗒断了。
他不再隐忍,直接推开虚掩着的大门。
屋子里的人脸惊变,迅速回头,尤其是始作俑者的女子,更是吓得脸色发白,只是在看见萧平松后,她下意识看向他身后,没有发现其他人,才安心了,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平松回来了?”
萧平松也不吭声,一双虎目在察觉到自己母亲没有受伤,但她刚刚确确实实被这个女人的手一下下拍在脸上后,便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人,呼吸急促,宛如一个发怒的小牛犊。
“平松!”宋明黛沉声提醒了一声。
萧平松却丝毫不收敛,牙齿都咬得作响。
柳氏被吓得后退两步,眼前这少年虽然才十二岁,但已经长得比她高了那么一寸,还因锻炼显得个子健壮,一对比,他仿佛一拳能打得她吐血。
柳氏扯了扯嘴角:“平松,舅母就先回去了。”
说着也来不及告别,带走了丫鬟婆子,只是临走时还不忘看了眼宋明黛,眼里带着几分警告。
她匆匆而去,萧平松才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母亲:“……娘!”
宋明黛有些难堪的别过脸,不想吭声。
萧平松气得跺脚:“我要去跟奶奶说,跟大伯说!”
他转身想走。
宋明黛却在此时语气急促的喊住他:“不准去!”
萧平松步伐一僵,还真不敢动了,但却觉得委屈,为什么不去?他不理解,因此红了眼睛。
宋明黛叹息一声:“萧家如今风雨飘摇,近来昌王殿下复起看着是好些了,可五年的时间耽搁,谁也不能保证萧家搭上这条船是稳的,尤其是陛下……平松你不懂,有的人,心是黑的,他想要萧家作为一把刀,用的时候放出来,不用的时候,就必须是钝的,不然他不安心,现在他不用了,所以这刀也不能好好地,娘忍一时,等他们知道了娘在萧家说的话不算数,就不会再让娘这样了……”
事实上现在情况还好转了一些,在昌王没重新起来时,萧家哪哪都是敌人,一个不小心通敌卖国的罪责按下来,全都完了。
为了自保,她必须为自己孩子寻求一个生路,宋家虽然门楣不高,但也因此是安全的,只要她在萧家,萧平松在萧家没话语权,没人会理会宋家的。
她就可以安生的带着儿子过日子。
只是对不起萧家人罢了。
但萧平松不理解,少年人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纵然在宋家住了许久,可他在萧家的时间更多,一身武艺都是大伯和小叔叔教导的,他道:“我不怕!娘,我是萧家人,自然要和萧家同生共死!”
“可娘怕!”宋明黛陡然大声道,面沉如水:“娘说不许去说就不许!你放心,若是萧家在这一次的危机中活过来了,你还是可以回萧家的,他们不会不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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