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秦贞两人刚爬起来准备吃点东西就在屋里学习。
就见孙二裹得严严实实进门了,笑道:“昨日甲三班的景师兄过来找咱们,说是放假了大家各自学习,不如一起学习来得方便。”
关键是你自己学不懂的,这么多人里面肯定有人懂。
他过来看看秦贞和宋贤两人来不来。
秦贞道:“去的,只是咱们在哪儿学呢?”
屋里他感觉不大,没回去的师兄一共有九个人。
像他们这客厅兼书房,人员排不开。
孙二道:“已经找好地方了,我们那个院旁边的茶房,里面的炉子和茶水都有,咱们几个人倒是能摆得开。”
茶房除了茶水之外,还有一个书架,摆了几百本书。
平时喝茶、聊天时,还能拿出来翻翻。
宋贤道:“这挺好,那师兄咱们先收拾下一会就过去。”
秦贞和宋收拾好,背着包过去时,师兄们已经到齐了。
多少都算是老乡,甲三班的景师兄一开口就讲的方言。
其他人见他开口了,大家也跟着聊了起来。
秦贞听得确实有点儿晕。
原主八九岁才来到青平县,因为身份原因,平时也不大与人交往。
而秦家人说的都是官话,王氏更是不允许带有口音的下人,以此来显示自己是从京都那边过来了身份。
原主的方言能力只限于听力部分。
大家说什么他能听懂,可让他说他就不会了。
更不用说秦贞了,完全一个外来户,与沈君月聊天时,也用的官话。
他估摸着沈君月跟他也差不多,老爷爷的语言能力一般还不如小姑娘呢。
于是,一早上下来,秦贞愣是没好意思开口。
有什么问题,都小声的问宋贤。
景师兄道:“秦师兄,你院试的成绩与岁试的成绩,在咱们当中都是数一数二的,这道题你怎么看?”
景师兄问的是一道经史题。
其实一点都不难,秦贞也会。
可对方说的是方言,秦贞张了张嘴,憋了一会,用十分别扭的方言道:“我这里有笔记,师兄们要不看看。”
说完,脸立马烧了起来。
太惨了,他感觉他拐的是河南话。
啊啊啊——
然而,大家说的好像是四川话。
于是,景师兄没能听太懂。
宋贤:“……”
认识这么久,头一次知道秦贞不是本地人。
秦贞艰难地与大家读了一早上的书。
中午吃饭时,长长吐了口气,“师兄,这道题你看我记得对不对?景师兄说话太快了,我有些听不太懂。”
他有时候感觉像在听戏。
宋贤越看越奇怪,“你听不懂我们说话吗?”
秦贞呼吸一窒,艰涩道:“能听懂,但是说得太快就有些不懂了。”
他还是习惯说官话啊,虽说和普通话还是有差别的,可原主以前就说的官话,他听起来即不费劲,说起来也不违和。
“我是去年才回的老家,所以——”
宋贤恍然,“确实景师兄讲话有点快。”
“要不下午我记录吧,你帮我翻翻书。”
秦贞应了一声,开心道:“师兄真好。”
宋贤:“……”
得亏这不是个妹子。
以前都是秦贞拿笔记录,现在换成宋贤,他不太用得惯碳条,一着急就把纸给抠烂了。
秦贞无奈道:“还是我来记吧,你帮我翻译。”
宋贤一言难尽地点点头。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到了腊月二十八。
师兄们商量着这几天不聚在一起学习了,大家该买点年货的买点年货。
虽说不能回家过年,但多少也得有些仪式感。
秦贞和宋贤两人正准备出门采购,就见李老板让人送了点吃的给他们。
有卤好的肉、蒸好的米糕,还有几盘小点心。
秦贞正纠结着要不要给人钱,就见小井也提着两食盒的东西过来了。
比李老板给的还要丰盛一些,两家跟商量好似的,东西也没重样。
小井笑道:“秦公子,咱们公子帮您问了,现在有两家找女先生,待过了年就能去,不过他们得先试几天,看看合不合适。”
“还得让他们家人瞧瞧……”
说白了就是得面试一下。
秦贞道:“不知道是哪两家?”
“祁家和白家。”
祁家秦贞知道,白家是官宦人家,大房在京里,三房在外地,砚城这是二房,说是管着家里的庶物。
二老爷也是秀才出身。
如今家里除了二房之外,还有老太太和大房、三房的几位姑娘。
白家这辈姑娘一共七八个,嫁出去了两个,剩下的几个就需要找个女生先教了。
家里不止有教女红的,琴棋书画的先生各有一位,如今要找的是教读书识字的先生。
听小井说完,秦贞只想说一句,这贫富差距也忒大了些。
他们家连一个先生都养不起,而对方每门课都养一个,学校都没这么壕的。
他记得他们小学的数学老师,还兼职教英语来着。
白家倒好,先生比学生多。
小井道:“祁家说如果您觉得可以,可以在初六那日带着女先生去家里面谈,白家定的日子是初八,两家刚好能岔开,正式开课的时间与府学一样,到时候双方都有考虑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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