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能亲身入朝,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你做的任何事都可算为你的功绩,你和朝臣来往,也不算是拉拢朝臣,同朝为官多有情谊,自然而然可聚拢一批人在身边。
这些年,魏王之所以能待在边关安稳无恙,一来是经过其多年经营,西北军早已被经营得铁桶一片,尤其他在军中威望之高,常人难以超出,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不在京城。
在那些常年待在京城的大人们眼里,不在中枢不足为惧,武将安可治国?治国乃文人之事。
恰恰魏王利用这种心态,才打了迂回一仗,告诉他们功高盖世,盖得可不光是军中那一片的世,也能进入中枢与尔等博弈一番。
而魏王出任枢密使,同时也代表着一个讯号。
这个讯号所有人都接受到了,在立储和未来大位继承人上,群臣不可能不看太和帝的意思。
如今太和帝的意思有了,魏王当了枢密使,把其他皇子比得一无是处,众大臣难道不考量一二?
当然要考量!
所以今日来方家‘开会’的人,明显少了几位。
便装来到方家的秦王甚为恼怒,好不容易等方绪与几位秦王党的朝臣议完事,刚见方绪走进来,他便先问议的结果,再谴责当时为何不阻止魏王入朝。
方绪一把岁数了,被女婿如此扫面子,脸上也带了几分怒色。
“殿下当时不在朝中,自是不知情形,姓赵的那老匹夫临告老之前闹得这一出,当时谁敢辩驳,他便能杀鸡儆猴扒了谁的官皮,谁敢冒此风险?当时只有两条路,要么立魏王为太子,要么同意他出任枢密使,若是殿下,你会如此抉择?”
他什么都不想选!
看似今天魏王未得逞当上太子,只是退而求其次出任了枢密使,但都知道这不过是个开端,他本身就是冲着太子之位去的。
如今他大势已成,旁人落后得又岂是一步两步?
秦王也看出方绪恼了,咬牙放低姿态道:“那不知岳父大人与其他朝臣商议的如何?可拿出什么反制的章程?”
方绪道:“反制的章程倒没有,如今只能联合其他人,一起请奏让皇子们入朝观政。”
秦王一愣,再是惊喜:“这般做可行?”
“可不可行,这也是唯一能扳回一城的办法,如若坐视魏王入朝不理,你等将大势已去。”
方绪不愧是多年老臣,可谓是老谋深算,他并未说‘你’,而是用了‘你等’,自然而然将秦王晋王赵王汉王等人绑在了一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反正多年来这些人也没少联手对付魏王,今日联手也无什么障碍。唯独就是秦王之前和晋王闹了不睦,两人因那弩之事,连表面上的一层皮都撕毁了,如今再求联手,岂不丢脸?
方绪自然知道女婿在想什么,道:“此事倒不用你出面,你出面也没什么用,晋王那由老夫出面,他那两位侧妃,一人乃贾家之女,一人乃白家之女,这两家虽面上不够显赫,却是底蕴深厚,家中在朝中为官的子弟不少,也是一股力量。至于吴渭中和李瞻那,想必他们比你更急。”
“如此倒是谢谢岳父大人了。”
方绪微微一摆手,翁婿二人又说了几句话,秦王便匆匆而去。
到底他是皇子,哪怕明面上都知工部尚书方绪是他岳丈,两人也不能把私下来往摆到明面上,不然朝中御史的口笔不饶人。
等秦王走后,方绪也忙去了。
忙了一日,等晚上回房歇下,方夫人也知丈夫是为了女婿在奔波,不禁叹道:“也不知当日让如儿嫁到皇家到底对不对。”
女儿心性高傲,嫁过去多年不受秦王宠爱,方家人岂能不知,只是双方联姻怎可能看重儿女私情,看得都是‘大义’。
仅秦王世子是为秦王妃所生就足够了,方绪为秦王忙里忙外,也不光是为了秦王,更多是看重外孙。只要有这一层关系在,只要秦王世子一日还是世子,秦王妃受不受宠其实并不重要,方家还会被死死的绑在秦王这条船上。
其实现在方绪也不知当时这么做是不是错了,不过事已至此,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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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台面下的波涛汹涌,并不为在魏王府养胎的无双所知,她只知魏王要入朝了。
哪怕是她这个不通朝政的妇道人家,也知皇子是不能入朝为官的,既然魏王能入朝,说明他自有安排?
赵勤成告老后赶着年前返回家乡,魏王这个枢密使只能速速上任。
所以当看见福生捧着魏王的一品绯色官袍,又听说魏王以后每日都要去枢密院点卯坐堂,时而还要上朝,无双颇有些诧异。
不过诧异归诧异,魏王的新官生涯自此开启了。
一大早,无双还睡得迷迷糊糊,就感觉身边的人起了。
她心里还想着怎么这么早起,过一会儿又想到魏王升任枢密使,自然要起早点卯上朝,心里寻思半天,眼睛才迟钝地睁开。
掀开帐子,发现福生等人正轻手轻脚给他更衣。
“怎么醒了?你继续睡。”
无双思维迟缓地躺回去,侧着脸看他穿衣裳。
官袍是绯色的,里面是白花罗中单,再配以革带、锦绶。
魏王生得白,反正无双也不知他以前天天带兵打仗,怎么还会这么白,也许是天生晒不黑?皮肤白,再穿绯色,尤其他身材修长,当是好看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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