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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又一次,想起了那个温柔的女子。
    岑吞舟遇到过许多年纪比她小的人,无论是萧卿颜还是燕兰庭,别看他们现在呼风唤雨,在岑吞舟年盛那会儿,他们也不过就是俩孩子罢了。
    但再往前推个二十年,岑吞舟自己也只是个青涩的少年郎,她也遇到过很多比她年长,愿意教导她、照顾她的人,比如她的老师元老爷子,又比如早已不在人世的恭郡王,以及总是温温柔柔,待她像待亲弟弟一般的恭王妃。
    可惜她得势太晚,终究还是没能护住恭王妃。
    岑鲸不着痕迹地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好情绪,回头对陵阳县主说:“嗯,我知道了。”
    看着岑鲸那张和岑吞舟极其相似的脸,陵阳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岑鲸随同燕兰庭一起走出风雨亭,身后的哭声越来越远,燕兰庭却越来越担心,怕提起那些过往,会伤了岑鲸的心神。
    燕兰庭带着岑鲸走自己来时的路,跟岑鲸刚刚走过的路不是同一条。
    走着走着,岑鲸突然停下了脚步。
    燕兰庭:“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岑鲸回答燕兰庭,眼睛却一直看着左侧不远处的花圃。
    燕兰庭循着岑鲸的视线望去,发现一丛色泽艳丽的——
    “虞美人?”
    养得倒是不错,看起来比寻常虞美人要高壮许多。
    岑鲸调转脚步走到花圃前,蹲身抬手,指腹抚上光滑的花茎,平淡的语调中透出彻骨的寒:“不是虞美人。”
    岑鲸抬眼,恹恹的颓气一扫而空:“把陵阳给我叫来。”
    不容驳斥的语调,如利剑出鞘,裹挟着锐不可挡的锋芒,几乎将人划伤。
    第37章 她的吞舟哥哥怎么变成了一……
    岑鲸的神态和语气转变太大,加上那一身男装,燕兰庭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
    他下意识转身去办岑吞舟交代给自己的事情,走了几步才回过神,抬手招来远远坠在他们身后的骁卫,让他们回风雨亭,把陵阳县主请来。
    吩咐下去后,燕兰庭又回到了岑鲸身边。
    彼时岑鲸已经从地上站起来,她弯腰拍了拍自己衣摆上沾的泥土,面容平静无波,不见往日里的浅淡笑颜,冷得叫人有些害怕。
    她在生气。
    燕兰庭分辨出岑鲸的情绪,问她:“这花是有什么问题吗?”
    岑鲸直起腰,手因为拍了衣摆上的泥土,有些脏。
    燕兰庭见状从袖中拿出帕子,给岑鲸擦手。
    岑鲸倒是习惯被燕兰庭伺候,任由燕兰庭握住自己的手背,用帕子擦拭她的掌心,回说:“此物能毁人,亦能伤国本。”
    燕兰庭心中一凛,眼角余光投向一旁绚丽绽放的花朵,难以置信地问:“就凭这些花?”
    “就凭这些花,”岑鲸心绪未平,一想到这花开在陵阳府上,她背脊都是麻的:“它开出的果实能制药,吸食可令人上瘾,一旦流入军中,别说寻常士兵,就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也能因为它变成在地上蠕动的爬虫。”
    岑鲸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说:“等陵阳来了,你替我问问,她种这些花是做什么用的。”
    这花长得绚烂华美,陵阳种它,不排除是种来观赏的可能。
    燕兰庭松开岑鲸的手,将刚用过的帕子叠好,揣回到袖中:“好。”
    陵阳来时还挺生气,她很久没像方才那样哭过了,哭完正觉得痛快,准备回屋去洗把脸,谁知半路被骁卫拦下,说是燕兰庭有事问她,叫她过去。
    陵阳虽然答应和燕兰庭联手,可这并不代表她能接受燕兰庭在她府上对她颐指气使。
    她不听骁卫的话,硬是回屋去洗了把脸,还慢条斯理地重新上了妆,才跟着骁卫去见燕兰庭。
    远远看见燕兰庭的背影,她还扬声质问:“燕兰庭,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燕兰庭回过身,不理会她的质问,等她走近,反问她:“县主种这花,是做什么用的?”
    陵阳看向燕兰庭所指的花,挑眉唤出那花的名字:“阿芙蓉?”
    “你管我种它干嘛。”
    燕兰庭挡在陵阳县主与岑鲸中间,陵阳想再看一眼岑鲸,就往前几步绕过了燕兰庭,结果入目就是岑鲸那张冷冰冰的脸,吓得她赶紧站定,满脸惊疑。
    直到岑鲸开口,重复了燕兰庭的提问:“这花,是做什么用的?”
    在情绪的影响下,岑鲸的声音变得有些沉,越发像岑吞舟不高兴时候的样子。
    陵阳第一反应就是甩锅:“这花不是我种的,是罗大夫种的,说是能制毒。”
    罗大夫,就是那个给岑鲸看病的小大夫。
    岑鲸不知道自己前阵子生病的内情,问陵阳:“你制毒做什么?”
    她看了看周围,确定骁卫站得够远,才低着声说:“当然是要杀萧睿,我……我试过给萧睿下毒,但没用,他身边有很厉害的御医,总能替他解毒。”
    燕兰庭和岑鲸第一时间想到了皇后。
    皇后医术了得,有她在,寻常毒药确实奈何不了萧睿。
    陵阳:“我让罗大夫想办法,制出谁都解不了的毒,罗大夫就种了这些花,说这花的毒虽不能致命,却能叫人上瘾,长期用下去,可令人早亡,最重要的是——此毒之瘾无药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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